这时村女刚好回来,见他如此细心照料小花,便笑道:“你这人,倒是好心肠。”
楚铮大言不惭道:“我这个没什么习武的悟性,就喜欢摆弄花花草草,可惜一直没遇到明师指点。”
村女眨巴眨巴眼睛,没接他这一茬,忽然伸手在他面前扬了扬,楚铮立时便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
楚铮虽然不擅长用毒,但在隐武世界被人暗算了无数次,也从很多敌人那里拷问了极多的防毒、下毒知识,在防毒方面也算得上是行家了,所以才在之前数次被人用毒暗算时将计就计反败为胜。
这时他并不知道村女释放的是什么东西,但九成九是迷香之类。
他心念急转,这时最应该做的就是装昏迷,不过考虑到村女似乎极善用毒,而中了迷香后各种症状都有所差异,自己假装昏迷怕骗不过这村女,到时弄巧成拙反倒可能会掉光今天好不容易攒下的好感度,通往药王庄的路子也很可能因此而断送掉。
楚铮当机立断,他一脸惘然地望着村女,问道:“姑娘,你这是”
村女微微一笑:“没什么,我只是给你洒了些避蚊虫的药,夏天山里的蚊子可不少。你没装模作样来骗我,我很高兴。”
有没有搞错!好险!
楚铮背后出了一身冷汗,也不知道这村女说的话是真是假,当下只得继续发挥十二分的演技,憨笑道:“那谢谢姑娘了。对了,姑娘,不知令堂可在?在你家里叨唠、不向长辈们请安可不太好。”
“这里就我一个人住。”村女说着又给楚铮沏了杯茶递过来:“还不知道楚爷大名?”
楚铮这样的老江湖,哪里会在姓名这样最容易被拆穿的地方胡扯,何况这村女聪慧过人,楚铮便老实道:“在下楚楼钧,乃是一个江湖浪子,四海为家,从襄城而来。”
村女讶然道:“原来你就是为黄河水患灾民捐了百万两的大善人楚楼钧?”
大善人
楚铮嘴角抽了抽,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他脸皮一向厚逾城墙,不过像这样被称为“大善人”实在浑身难受,他宁愿别人叫他大魔头大坏人,毕竟他双手染满血腥,当得起这样的称呼。
最让他难受的是,自己的名气居然传到了白马寺镇外二三十里的荒山茅屋中,这让一心追求低调不出名的楚铮情何以堪。
楚铮连忙道:“那笔是别人的不义之财,原本就带着罪孽,用来救人才是这笔财富最合适的去处。”
村女语气温柔道:“世上吃人的人还少么?像楚爷这样懂取舍的人屈指可数。光是冲楚爷这次的行径,你便是我这里最尊贵的客人。”
她忽然伸出手,探在楚铮的手腕脉门之上。
楚铮脑海中几乎是下意识地闪过几十种反制与躲闪的方法,幸好发觉村女毫无杀机,应该只是把脉而已。他完美地控制着身体的反应,像是全无戒心的模样,任由村女那纤细得过份的小手指搭在他腕上命脉中。
村女的手指微微有些凉,却极为细腻柔软,也不知道常干农活的她是怎样保养的,竟似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家闺秀。
村女收回手指,淡淡道:“你没病也没中毒,为什么要去找药王庄?”
她的语气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楚铮早有准备,当下轻叹口气,将早已在心里编得完美无缺的故事说了遍。
故事从他替锦衣老者送信开始,到被郭靖收为关门弟子,可惜他悟性太低,怎么也领悟不了郭靖的武功,在郭府里被人暗中嘲讽排斥欺负,让他自觉无颜呆下去,后来闯入山贼窝中又因为武功低微被贼人所伤,幸而被路过的一个女侠所救,带到了远离襄城百里之外。
等那神秘女侠离开了,他便重新流落江湖,一方面想着替襄城筹集些粮饷,好报答郭靖的恩情,另一方面也想看看自己除了习武这条注定前途黯淡的道路外,还有没有其他的出路
之后便是遇到了富贵山庄的朋友们,后来机缘巧合听闻毒手药王用毒与医术都极为高明,特别是对药草的研究极深,堪称世所罕见的大宗师,便想登门求教
村女听罢,又让他示范了一次在白马寺镇上是如何装病的,楚铮老实地依言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