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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好的?年礼送去苏州,经了两场雪,日子仿佛一下子过得快了起来,很快就到了年关了。大年三十?这一天,卫国公府上上下下都很热闹,立雪堂里,庑廊等各处的?灯笼都被丫鬟们摘下来,换了红彤彤的?纱绢灯笼上去,连照下来的?灯光,都是橙红的?,从早亮到晚。
卫国公府所在的?胡同,四周俱是官府人家或是权贵,还不到傍晚年饭的?时?辰,已经放过几轮爆竹了,吵了一整日,江晚芙连个安生午觉都没睡上。
姚晗被红蕖牵着过来,坐到炕上正剥福橘吃。他年纪尚小,课业上没那么严厉,腊月二十?三,过小年的?时?候,教他的?夫子便留了课业,不再日日上门授课了。倒是江容庭,国子监一直到腊月二十?九,才?允他们回家。
江容庭现下念书实在用功,江晚芙有时?候都担心自己这个弟弟成了书呆子,索性把他拉了壮丁过来,帮着陆则一起写春联。
惠娘带着丫鬟把书桌收拾出来,摆着做装饰的?笔山、木雕等物,都收起来了。腾出位置。两人一个站在左侧,一个站在右侧,共用一个砚台,倒也互不干扰。两旁小厮也配合得当,一个负责把写好春联挂起来晾晒,一个则把裁好了、磨去毛边的?洒金红纸铺上去。
江晚芙站着屋里看了会儿?,被惠娘叫出去了,她道,“回事处人都到齐了呢……”
年三十?,为表宽厚,府里一贯有发赏银的?习惯,倒也不多,就是一个月的?月例。不过丫鬟婆子们一贯还是很盼着这一天发银子的?。现如?今掌事的?是江晚芙,她自然?是要?过去露个面。
江晚芙到回事处,几个大管事被惠娘领着进来,一身新衣,都乐呵呵的?,齐声跟她拜了早年。江晚芙让他们坐下说话,略提了几句这一年的?旧事,“……我初接手这些,也谈不上熟悉。这一年下来,也要?多谢你们几个从旁协助我……”
她的?话说得客气?,几个管事都有些受宠若惊,忙起身道不敢,“奴才?们不敢居功,夫人这话可折煞我等了……”
江晚芙笑着叫惠娘给他们发了赏银,几个管事没有推辞,客套几句后,便收下了。至于其他下人丫鬟,江晚芙便没有一一去见了。只叫惠娘代她出去做了。
银子发下去,府里上下自然?又热闹了些。江晚芙回到立雪堂,陆则和江容庭已经把春联写好了,庑廊上晾满了春联,她打从庑廊上过,顺带瞧了几眼,发现都是没有重复的?,也是为难他们二人了。
等墨迹晒干了,还要?派人跑腿送去各府。毕竟人家来求,都是态度很恳切的?,陆则平日的?形象威严冷厉,也就这个时?候,略好说话几分。
“仔细看着些,别叫风吹走?了。”江晚芙吩咐庭院里的?丫鬟,叮嘱了几句,回到正屋,只看见陆则在铜盆边净手,她看他洗好了,便走?过去,拿了干帕子递过去,边问他,“阿弟他人呢?”
陆则擦干手,边温声道,“袖子沾了墨,回去换身衣裳。”
江晚芙颔首,看见陆则腰间的?玉佩有些歪了,便低头帮他整理?了一下,边柔声道,“……我让丫鬟过去跟他说一声,等会儿?直接去福安堂便是了。免得跑过来,大冷天的?,来来回回也是折腾。我刚出去一趟,脸都要?冻僵了……”
话说完,陆则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江晚芙抬眼看他,他倒是神色很自然?,顺着滑到她的?后颈处,轻轻摩挲揉/弄着。她脖颈纤细,肌肤温热细腻,冬天干燥,便每天都要?涂滋润的?香膏,是茶花味的?,连衣襟上也沾染了些,靠近了,就闻得很清晰了。淡淡的?茶花香,一股股地往鼻子里钻。
江晚芙被他的?动作,弄得身子有些发软,陆则的?指腹带着薄茧,习武之?人体温又比她要?略高些,加上她刚从外头吹了风回来,一冷一热之?下,简直是磨人了。
陆则收回手,江晚芙松了口气?,又莫名有些贪恋他身上的?温度,正觉得有些羞耻时?,便听他淡淡地道,“果然?是有些冷。”
江晚芙不及反应,便被他揽着腰抱起来,身子一轻,一阵晕眩,人便被他轻轻放在了床榻上,身下是柔软的?被褥,深冬天寒,被衾垫褥都很厚,她被他虚虚压着,整个人陷进被褥里。仰头入目就是鹅黄色的?床幔,她眨了眨眼睛,他便俯身下来,先是慢慢地亲了亲她的?侧脸,然?后便堵住了她的?唇。
江晚芙被他亲得晕头转向,被抵在胸前?的?手,想从二人的?缝隙中,伸手去抓陆则的?衣襟,却胡乱地摸到他的?喉结,指尖朝上,触到些粗糙的?胡茬。
陆则顿了一下,气?定神闲的?从容不迫也没了,气?息瞬间重了,原本抱着江晚芙腰的?手,指尖挑开她的?衣襟,滚烫的?大掌一寸寸抚过。
这时?候,外头一声爆竹炸开的?声音,江晚芙打了个激灵,顿时?反应过来了,声音还有发软,“不行……还要?去祖母那里。”
年三十?,各房都要?去福安堂用团圆饭,还要?守夜祈福。
陆则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将手拿出来,垂下眼,替她把松开的?衣襟整理?好,修长手指灵巧地将松开的?衣带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