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真的是英语没错吧?由于对方的口音太重,张珏完全没法辨认这个人说的是英语还是俄语。
认出对方是谁的张珏挠头。
伊利亚.萨夫申科,俄罗斯男单的青年组扛把子,外号鹅太子,以优秀的外表和过人的跳跃技术闻名。
然而这位在花滑项目备受瞩目的冰王子,英语口音超!级!重!
两个英语水平都稀烂的人站在机场厕所门口,同时用茫然的眼神注视着对方。
一个大碴子味的我如何拯救一个大列巴味的你?
总、总之,先冷静下来找机场的服务台!那里总有会说英语,甚至是说中文的服务人员的,不是说航空公司有一大堆精通多国语言的大佬吗!
张珏苦着小脸,左看右看,用直觉认准一个方向就准备往前走,他身边那个俄罗斯少年挠了挠头,下意识地抬脚跟在张珏身后。
两个人走了一阵,张珏啊了一声。
他们快走到机场出口了!不对不对,服务台不是在这边的!
张珏掉头往回走,但是他又意识到这么瞎找没意义,小孩看伊利亚,发现他还是那副“我是谁,我好帅”、“我在哪,我好帅”、“我是不是走丢了,我好帅”的表情。
察觉到张珏的目光时,伊利亚用智慧沉静的眼神回视,瞅着高贵冷艳里还带着点忧郁。
算了,这个人指望不上的。
张珏深呼吸一口气,摸出一个小本本,在上面写了一行英语。
“please help me,I'm looking for my uncle.(请帮帮我,我在找我舅舅)”
其实把uncle换成coach(教练)会比较合适,毕竟张珏是以运动员的身份过来比赛的,找教练更为精准和有指向性。
但张珏真的不想在初次出国比赛时就以中国小运动员的身份给听到寻人广播的外国友人们留下“走失儿童”的印象。
接着张珏把那张纸撕下来,举在胸前站在原地,伊利亚站他旁边,似乎是觉得站累了,又蹲下,还摸出一条口香糖在张珏面前晃了晃,似乎是问他要不要吃。
张珏:……
过了一会儿,一个戴着棒球帽的中性风美女停在他们面前,她看起来二十出头,有着东欧美人常见的浅金长发,薄荷绿的剔透眼眸,面部轮廓立体,五官分明,鼻梁细直高窄,穿着虽男性化了点,却有一双逆天大长腿。
她至少有一米八五高,表情是和伊利亚如出一辙的冷艳与沉静,小姐姐先是对着同样带有东欧味道长相的伊利亚说了几句话,但听起来不是俄语也不是英语。
张珏和伊利亚同时歪头,对这位美人说的拉脱维亚语完全无法理解。
大姐姐见伊利亚听不懂,只好对张珏抛下一句“I help you,follow me.(我帮你,跟我来)”
张珏立刻跟上,两个大男孩被这位帅气的姐姐领到服务台,工作人员看到张珏手里的纸,立刻跑到他面前,试着用英语和张珏交流。
张珏磕磕碰碰的和他们说话,帅气的姐姐也试着帮他们,最后服务台的小姐姐拉过来一个黑色卷发的男士,对方对张珏微笑,用怪腔怪调的中文问道:“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吗?”
终于遇到可以交流的人了!
张珏眼前一亮:“请您用广播帮我找我的舅舅,他叫张俊宝。”
卷毛男士爽快一笑:“好的,没问题。”
他又问了张珏几个问题,就利索的拉开麦克风,下一秒,广播内传出磁性的男声,怪味中文回响在整座机场中。
“走失的张俊宝先生,请您到机场服务台来找您的外甥小玉。”
说完这一句,这哥们又用英文将这句话重复了一遍——handsome baby zhang,您的外甥找了你好久,快点来接他。
张珏:handsomebaby是什么鬼!我舅舅的名字还能这么翻译吗?!
找人找的焦头烂额的张俊宝一个踉跄,被沈流扶了一下,才没直接摔个大马趴。
等那位男士把伊利亚的寻人广播也播了以后,机场内又有好几个人表情微妙起来。
带徒弟来意大利参赛的鲍里斯教练嘴角一抽:“那个臭小子……”
另一边,才下飞机的日本青年组男单一哥寺冈隼人迷惑的抠了抠脸,对同行的一位容颜俏丽的女孩说道:“妆子,我刚才是不是听到萨夫申科的名字了?”
日本青年组女单一姐白叶冢妆子嗯了一声,不确定的回道:“他是又走丢了吧?我记得萨夫申科的英语一直挺烂的,去年在日本参加青年组总决赛的时候,也在羽田机场迷路了,后来是我妹妹把他领到教练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