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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二人坐了近一个时辰的马车才停下。
城外的岚山书院中弟子足有千人,几乎整个府城和其辖下的书生都在此处,所以,这里是有别于府城内的另一种繁华。
和别的地方地势越平坦越贵不同,这里是越靠近山上的宅子越贵。
书院本身是有书舍的,一个月吃喝住算起来也是一笔不小的花费。
谭府不同,为了让谭启郎安心读书,甚至在书院不远处置办了一个宅子供他住,还有专人伺候。
两人一进门,门房就道:“夫人已经等着了。”
正院堂上,坐着一身大红的三十多岁夫人,看着二人进来,顿时眉开眼笑。伸出手道:“敏依,快过来让我瞧瞧。”
胡敏依上前将手放在她手中,道:“母亲。”
烟雨笑容更深,眼神看向边上的婆子。
下一瞬,婆子手中一个托盘递到了胡敏依面前:“少夫人。”
胡敏依愣了一下,另一个婆子在她面前放上了蒲团。
看到蒲团,她瞬间了然,这才是夫君的生母,也合该跪拜敬茶。她乖巧的跪下,端着茶水递上:“娘,喝茶。”
烟雨含笑接过,眼眶中含了泪:“好。”
茶敬完了,一家人坐下用膳。
胡敏依还真饿了,坐下后还主动帮着盛汤,当她把汤递到婆婆面前时,见婆婆不接,疑惑抬头:“母亲?”
烟雨看着她:“做人儿媳,要懂规矩。”说着看了一眼放在边上的一盆水和搭在一旁的帕子。
见状,胡敏依忽然想起出嫁之前母亲嘱咐的话。如果在吃饭时有丫鬟送上盆和帕子给她,记得那不是给她的,而是给她伺候婆婆所用。
胡敏依回过神,急忙上前端过盆子递到烟雨面前。
她这番动作,纯粹是看烟雨的眼神下意识行事,等到烟雨的手都放进盆子里了,她才恍然想起,人家贺玉娘都没这么大的规矩。
不过,她知道自家男人对母亲的敬重,便也没吭声,还贴心地送上了帕子。
等到烟雨的手净完,胡敏依以为终于能坐下了,没想到又有丫鬟给她递上了筷子和一个小碟。
关于这事,母亲也说过。
这个小碟不是让她吃饭,而是让她帮着给婆婆布菜的。
这些事情,本来出身一般的胡家都不知道,是两家定下亲事之后,胡母特意找了一个大户人家的丫鬟打听来的。
胡敏依很饿。
她不想布菜,只想坐下吃饭。
想到这里,她责备地看了一眼边上的男人。
谭启郎正和母亲低声说笑,没看到她的眼神。于是,胡敏依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
一桌色香味俱全的饭菜摆在面前,却只能看不能吃,她心里渐渐地生了怒气。忍不住轻踢了一下谭启郎,对上他看过来的目光,道:“你早上为何不让我多吃?”
谭启郎伸手一指最中间的两盘菜:“这是母亲特意为我们做的,你一会要多吃点。”
胡敏依从上菜时就发现了,桌上有两盘菜看起来就不如其他的有食欲,偏偏又摆在最重要的位置,关键是也不是什么珍贵的食材,此时听了谭启郎的话,这才明白了其中关窍。
她心里对这个婆婆生出了些许不满,但又不能反抗,于是,她抬手去夹。
筷子还没碰着菜,就听婆婆不悦道:“这是我做给你们夫妻吃的。”
胡敏依:“……”
于是,她只能去夹旁边的。
要说这婆婆守规矩吧,偏偏在说话的时候跟儿子闲聊,两刻钟过去,饭菜基本没动。要说她不守规矩,偏偏又要让儿媳伺候。
要紧的是,胡敏依早上没吃,现在是饿着看别人吃着闲聊。
眼看烟雨半天不吃,胡敏依忍不住出声问:“娘,我好饿,能坐下么?”
烟雨回神,恍然道:“年纪大了,记性就不好,赶紧坐下吃,别饿坏了。”
胡敏依坐下一顿狼吞虎咽,大概是因为太饿,已经凉了的饭菜也格外可口。
看她吃得快,烟雨皱了皱眉:“你在府中也这样吃吗?”
胡敏依茫然抬头,点了点头。
烟雨一脸不信:“那女人就没说你?”
“没有啊!”胡敏依看了看手中的碗:“除了食不言,婆婆并没有挑剔我。”
烟雨听了这话,瞬间感觉自己被针对了。
合着贺玉娘没说,到了她这儿就是挑剔?
不过,有些事情不说也不行,她语重心长道:“敏依,你是郎儿的妻子,他平时来往的都是斯文的书生,有些还是秀才,甚至是举人。他们都很懂规矩,你这样是吃相,会让他丢人的。”
胡敏依:“……”
她看了一眼谭启郎。
谭启郎颔首道:“娘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