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渔最后除了嫁他,还能嫁谁?
见多识广的廖非非一眼就看穿了骗局的本质,不过她一点儿都不打算揭穿,作为坚定的枫渔cp党,她早就希望他们在一起,最好看的人就应该跟最好看的人在一起,没道理夏渔这样的仙女便宜了周一鸣那样的low货。
“那就教呗,他那么肥一只羊,你不宰他宰谁?”廖非非想着她这样卖力的助攻江枫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以后不给她点好处都说不过去,“你现在出去单干,没钱可不行,反正他找人教拉琴,找谁不是找,这个钱还不如你去挣了,大家都得到好处。”
夏渔反复纠结:“可是我总觉得不太好,而且……好像哪里不对的样子。”
廖非非当然知道哪里不对,赶紧出声打消夏渔的疑虑:“简简单单的上课,能有什么不对?江枫自己都觉得没问题,你瞎操什么心。别胡思乱想了,赶紧把这快钱挣了,创业初期最烧钱,你自己有数的。”
提到钱夏渔就愁肠百结,想了几分钟,想通了,现阶段她这个穷人哪里有选择的权利,自然是哪里有钱就奔哪里,先赚点钱解燃眉之急再说。
酒吧里乌烟瘴气,灯光晃眼,音乐吵得人脑壳疼,时间已近晚上11点,夏渔提出回家,廖非非整个晚上也用眼睛嫖够了小狼狗,心满意足地站起来走人。
晚上喝了点东西,走之前,两人结伴去洗手间。
即便是夜蒲到12点,廖非非这个妖精还是随时随地追求精致妆容,在洗手间里拖拖拉拉补了十分钟的妆。
夏渔远远站着,快等到不耐烦。
然后就看到一场香-艳好戏。
廖非非出来了,身姿曼妙,她走得慢,低头在手包里翻找什么,然后她的身后出现一个人,正确地说,是个年轻男人。
高大,清俊,有刀锋一样深刻凌厉的五官。
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森冷气质。
one-sed酒吧里有这样气质的男人找不出第二个。
夏渔远远看着浑然不知的廖非非,还有走在她身后的盛祁。
她心里默念。
转身,快点转身!他就在你后面!
她跟廖非非果然是心有灵犀的好姐妹,廖非非没找到自己的东西,猛地转过身。于是让人尖叫的场面来了,她娇软的身体刚好撞进盛祁的胸口,她错愕抬头,正好对上盛祁没什么温度的双眸。
最让旁观者夏渔感到微妙的是。
两人都撞上了,可谁都没有出于本能退后,他们保持这暧昧的姿势足有好几秒,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只看到青年抿紧的薄唇,以及那冷峻到快要**的目光。
毕竟哪个正经男人,都受不了一个不正经的女人对他动手动脚。
廖非非果然不是吃素的,撞了人不但不退开,反而食指很不老实地戳了戳人家的胸肌,夏渔站得远远的自然听不到他们的对话,但是以她对闺蜜的了解,她香艳的红唇,恐怕比手指还不老实。
从历史战绩来看,一撩一个准,几乎没有败绩。
所以这个看上去很年轻却也不那么好接近的男孩,会让在男人堆里如鱼得水的廖非非尝到败果吗?
夏渔忍不住开始期待了。
“对了,你跟小狼狗说什么了?”乘车回家的路上,夏渔已经按捺不住好奇心。
也许是酒精作祟,廖非非咯咯咯手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皮肤白里透红仿佛透着薄光,眉梢眼角都是春-情:“你猜?”
夏渔对如何钓男人一无所知:“猜不出,我是直女思维。”
“原来你也知道你是直女啊。”廖非非被她的耿直逗笑了,甚至有点同情江大帅哥,撩了夏渔这么多年都撩不动,还直接被她拉黑处理。
她话里有话:“我都开始同情你将来的男人了,费尽心机撩你还撩不动,你这块石头什么时候能开窍啊?”
夏渔晚上喝了点酒,脑子晕乎乎的自然听不出好友的弦外之音,很奇怪地问:“我怎么会撩不动呢?不然周一鸣怎么追上我的?”她突然来了一肚子气,“我这个人就是太好追了,才让周一鸣那种**钻了空子,我想过了,男人给我的快乐钱都能给我,我何苦三天两头在男人身上找罪受?将来不开出五家校区利润上千万我夏渔就不谈恋爱了,老娘虽然单身,但是老娘有钱啊,反正以后谁都别想给老娘气受!”
这种女性觉醒的豪迈话语怕是江枫听了要叫苦连天,廖非非在心里跟大帅哥道了声“对不起”,她已经尽力助攻了,但是男人有时候真的不如人民币香,她也不能拦着好姐妹挣钱啊。
夏渔即兴发挥了一通单身宣言,心里感到痛快,终于回魂到正题:“哎,别歪楼啊,你跟小狼狗到底说什么了?你个女色狼,就没有你看上还能逃掉的胸-肌,被你吃了豆腐,我看他那表情都想**了。”
廖非非又是一阵浪笑,瞄了一眼前方的网约车司机,神秘兮兮地朝夏渔勾手,“你耳朵过来。”
夏渔凑了上去。
鼻尖萦绕着廖非非的女人香,然后她听到女妖精说:“小弟弟你胸肌好-硬哦,都把姐姐撞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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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个还算愉快的周末,很快就迎来忙到喘不过气来的工作周,明明已经签了股权退出协议,按理说至上也没她什么事了,可暑期招生到了决战生死的时刻,杨巍还想着拼命压榨她最后的价值,在她离职前的两周,将大量繁琐的工作推给她,自己将精力放在和新投资人喝酒套近乎上,夏渔为了两家校区的交割手续到处奔波,办完手续还要每天回至上加班到十点,累到口腔溃疡都出来了,但本着好聚好散的心态,她吊着一口仙气,终于熬到了两家校区彻底属于她的这一天。
离职这一天下班后,她请几个要好的同事吃了顿散伙饭,本以为会有人忌惮杨巍猜忌的心理,不来吃这顿饭,没想到大家都来了,吴珊也来了,这顿饭吃得很轻松,大家都心照不宣不聊工作上的糟心事,只是喝酒聊天。
有人调侃说夏渔出去自立门户绝对是好事,至少他们这些虾兵蟹将可以自在地在她面前吐槽老板了,夏渔大笑,心里又有些感伤。
这都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团队,该有的信任默契都有,以后自己出去干,可真的是她自己单打独斗了。
没有人能帮她,她有的,只有她自己。
夏渔承认在某个瞬间,她是脆弱无助的,但很快喜悦的浪潮将脆弱淹没,她又充满力量。
展翅单飞的梦想很奢侈,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拥有它。
但至少她踏出了这一步不是吗?
夏渔当晚喝多了,难得宿醉,第二天清早她准时被短信声吵醒,撑着快疼炸的脑袋艰难坐起来。
从今天开始,至上教育安泽路校区和淮西路校区正式更名为“夏果教育”,作为夏果教育的新老板,她今天必须在场。
视线厌烦又无奈地向床头的手机飘去,粗暴地抓过来。
——夏老师晚上七点别忘了,迟到一分钟扣50。
手机又被粗暴地扔了出去,发出“哐”的一声响。
夏渔揉着一头乱发下床,心情有点恶劣。
坦白说她很不愿意去给江枫当什么狗屁小提琴老师,见到他就烦,更别说得天天见他,这年头男**多恐婚,恨不得结婚这事拖到四五十岁,怎么这神经病男人三十岁不到就这么着急奔现?
他提出一周上五天,周末根据他的学习进度另外加课,夏渔如今捉襟见肘,看在钱的份上勉强同意了,可事后一琢磨,这句话换个更直白的说法不就是:一个月30天,她天天都得风雨无阻给他去上课?
她心情灰暗,还没开始教就已经感觉到疲惫。
为了狗男人的幸福,她得牺牲多少个休息天?
大约他自己也知道这要求不合理,铁公鸡难得用钱砸她点头,坚持要给她开一个小时三千的课时费,普通一对一小提琴老师的收费一小时200到600不等,一小时三千,一分钟50块……
夏渔深深觉得自己不配。
她这哪是教琴?分明就是**!
土豪躺平任薅羊毛,夏渔其实疯狂想薅,但碍于还有一点点做人的良知,没有接受。
两人光是谈学费就拉锯了好几天,短信发了一百来条,夏渔坚持600一小时,江枫不肯,非要1500一小时,表示另外的900是给她的精神损失费,毕竟教他是件分分钟就崩溃的事,夏渔想想也对,教他毕竟需要冒着生命危险,万一她气到厥过去,她上哪去要医药费?
那还是未雨绸缪先攒一点。
江枫磨破嘴皮想要她教两个月,她拒绝了,表示工作忙只能教一个月,虽然钱的诱惑很大,但薅土豪羊毛也要有个底线,薅一个月已经让她够难为情了。
她算了算,一小时1500,教他一个月收入能有十万,能勉强付掉两个校区一个月左右的房租,在她事业这么难的阶段,这笔钱来得很及时。
想到钱,夏渔对江枫的心烦指数终于降了点,薅同学羊毛总是不太道德,她想着等他明年结婚随一个大红包,算是还他人情。
***
夏渔驱车前往安泽路校区,时下正是暑期招生的黄金时期,每个线下培训机构都在卯足劲挖空心思招生,结果她去安泽路校区转了转,差点被气到七窍生烟,家长进来却没人迎接,前台的姑娘一问三不知,校区的两个销售今天双双请假,销售主管傅强人也不在。
就是在销售旺季,人家大总监也还是坚持下午上班的原则,晚上七点准时走人。
前台的姑娘叫方晓蕊,工作能力一般,八卦本事却大,安泽路校区没有她不知道的事,夏渔把这方晓蕊当突破口,跟小姑娘套了半天近乎,这才知道那两个销售,一个今天搬家,另一个是请假去其它大机构面试了,不仅两个销售请假,教师团队今天也有两人请假,应该都是趁着新老板没有介入,自找前程了。
安泽路校区将和至上教育分割,以后由她夏渔接手的消息早就不胫而走,校区内部人心浮动,傅强多次当着众人面贬低她这个新老板,口口声声他干教培这么多年,就没见过几个女人能干出什么名堂,还鼓动手下几个销售跟他一起去至上的安阳路校区。
方晓蕊有心讨好她这个新老板,干脆一吐为快:“傅总监说了,杨总已经给他许诺,如果整个团队过去,给他们销售的提成比这里高一个点。安阳路口碑好生意好,我看销售们都挺心动的。”
夏渔琢磨两秒:“那为什么还有人要去其他机构面试?”
方晓蕊犹豫了一会儿,打量了四周,见没人,这才吞吞吐吐道出实情:“傅总监手脚不太干净,逮着机会就要在我们女孩子身上摸两把,李箐箐特别讨厌他。”
这个李箐箐就是请假出去面试的那位。
夏渔一直知道傅强人品不怎么样,但没想到烂成这样,真是恨不得这**败类立刻滚蛋,安泽路的销售团队虽然在所有校区中不算亮眼,但是比起泥坑一般的淮西路校区,还是有可取之处,比如这个叫李箐箐的姑娘,她就知道是个能干的,傅强开会时夸过她好几次,她因此留下印象。
这样的人才,她还是想再争取一下。
“明天李箐箐上班,让她来我办公室找我。”
夏渔一边翻阅着销售部这半年的数据,一边嘱咐方晓蕊,然后她突然在五个月前的报表上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随口问道:“韩肖磊你了解吗?他现在在优凡教育干得怎么样?”
这个名叫韩肖磊的小伙子她一直记得,年轻热忱,为人还周到,身上颇有袁琛当年的影子,是块干销售的料。
只是当时他跟傅强闹了很大的矛盾,半年前就离职了,当时她听说这小伙子要走,很想挽留,奈何傅强是杨巍的人,留下他就是不给杨巍面子,就算知道这是个人才,她也只能忍痛放手。
后来又听说这干销售的好苗子去了死对头优凡教育那里,夏渔气闷了好几天。
方晓蕊不干侦查搜集情报倒是挺可惜的,有问必答:“他啊,入职优凡一个月做地推的时候出车祸了,优凡不想认账不给他报工伤,赔了点钱就把他辞退了,现在还在家里养伤呢。”
夏渔嗅觉敏感,开起玩笑:“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女朋友?”
“夏总不是啦不是啦。”方晓蕊急得摆手,支支吾吾道,“箐箐才是他女朋友。”
她道出原委:“当时他们偷偷好上了,但是傅总监不知道,吃箐箐豆腐被韩哥看到了,韩哥就替箐箐出头,这样的事情不是一次两次了,傅总监就很想把他挤走,他谈的单子都被傅总动了手脚,韩哥本来不想走,想保护箐箐,是箐箐劝他离职的。”
夏渔一琢磨就明白了,傅强这种为人,这对情侣应该早就想一起跳槽了,只是韩肖磊出了意外丢了工作,李箐箐不敢贸然换工作,只能忍辱负重,挨到现在才开始考虑换工作。
她这一趟收获颇丰,对方晓蕊这姑娘印象也很不错,想着让她一直做前台有点可惜,女孩子学历不高没关系,如果能有合适的岗位让她发光发热,相信她也会展现出这个年纪该有的潜力。
中午没等到傅强,她便又去了淮西路校区,上午在安泽路受了刺激,心情很差,但是在去淮西路的路上,她的情绪却异常平静。
更准确地说,是异常麻木。
毕竟淮西路在至上教育所有校区中,以烂出名,业绩不行,拖后腿第一名。
安泽路好歹做到了营收持平,淮西路却是年年亏损,一年比一年亏得多,杨巍每年总有那么几次想要把淮西路关停,但是淮西路的杨校跟他是远方亲戚,还是他的麻将搭子,这关停的念头就一拖再拖,现在更是直接把这烫手山芋甩给夏渔,不但给至上减了包袱,还顺便像打发乞丐一样打发走夏渔,真是打着一石二鸟的好主意。
夏渔下午在淮西校区开了个会,说是开会,其实用表演来形容更恰当,她和颜悦色,语气平和,但做的事情,却和温柔一毛钱关系没有。
杨校自吹自擂这两年为校区做牛做马做了多少贡献,全场唾沫横飞,夏渔不接茬,只是面无表情地让行政主管章莹玉将校区现在的各项数据用ppt的形式投放在墙上。
章莹玉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算是校区的老人了,和杨校关系最僵,这种当众打脸杨校的事,她最积极,也最适合。
数据最真实也最残酷。
无论是新生人数、留存率、续报率、约谈转化率,所有数据都难看到让人不能直视。
会上人人噤声,都清楚感觉到新老板很不好糊弄。
大家表情都不好看,其中杨校脸色最难看。
“以后开会请大家注意用词简洁。”
“工作上,我不希望大家用情绪说话,希望展现给我的,更多的是一目了然的数据。”
夏渔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肥头大耳的男人,随后对所有人说道:“从今天开始,至上教育正式成为过去时,往后大家都是夏果教育的一份子,夏果这个品牌,现在什么都不是,我希望一年以后,至少在淮西小学周边十公里内,我们有资格成为别人的对手,而不是像现在——”
说到这里,她明显一顿,犀利地看向众人:“流量永远是别人的,谁都没把我们当回事。”
全场寂静,都明白这是很重的语气了。
“我还记得,杨总在年会上对大家说过共同进退那些客气话,抱歉,作为夏果教育的老板,这种话我不屑于说。”
她气场全开,神色凛然地目视全场后,声音扬高一度。
“作为老板,我只允许进,不允许退!”
“因为——”她继续说下去,“淮西校区已经无路可退,再往后就是万劫不复的悬崖了!”
她注意到底下杨校和销售主管交换了一个颜色,冷冷道:“在座不认同夏果企业文化的,至上杨总正是需要人的时候,我不拦着你们回至上。但是想留下来的,我就一句话。”
“希望你们凭本事留下。”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吐血爆更,缺血了,大家给点鸡血,我尽量坚持日更到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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