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第 84 章(1 / 2)

宁诚实小胳膊一撑,爬上了洗手池,整张脸几乎都凑到了镜子上,睁大了眼睛上下打量,再三确认,她的脖子两侧没有任何数字。

她吐出一口气,揉了揉眼睛,心底放下了一块石头,不管马腹制造出的幻境是不是真的,她一定不会是那个01的,她也一定不会伤害天禄!

“咚咚咚!”

卫生间的门被敲响了:“那个,里面的人能不能快点啊?哎呦喂,我快憋不住了!嘶!”

宁诚实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就赶紧跳下了洗手台,打开了门锁。

门外是个正别着腿来回走动的中年大叔,一副尿急的样子,衣着普通,来上厕所背上竟还背着包,他只来得及瞥了一眼宁诚实,说了声“谢了”就推开了她,捂着小腹急急地冲了进去,然后“啪”的一声锁上了门。

宁诚实一边使劲揉了揉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僵硬的脸,一边走回了座位,跳上去坐好。

天禄还维持着刚才的动作,一只手松松地搭在马腹身上,望着车窗外的风景,没过多久,余光里就看见宁诚实正对着他欲言又止,于是垂下头问她道:“怎么了?”

“嗯……”宁诚实抿着嘴,嗫嚅了几下,眨巴着大眼睛,思索了很久,还是压低声音说了出来:“天禄,我告诉你哦,我的幻境很可怕。”

天禄掀起眼皮子,配合地将半个身子转了过来,弯下腰,耐心地听她讲了下去:“我看到在幻境里,有另一个宁诚实,还有另一个天禄,他们被马腹背后的大坏蛋囚禁起来了,要拿他们做实验,应该就是那个关于珍稀妖怪的。”

“这个梦很真实,里面的宁诚实和天禄逃跑过一次,但还是被抓到了,然后被其他妖怪狠狠地教训了一顿,有毕方、陵鱼、马腹,还有我不认识的妖怪。那个天禄为了保护宁诚实,受了很重很重的伤。”

她说的时候在“狠狠”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一想起在幻境里作为旁观者看到的那些残忍的情景,明明刚才告诉过自己不要哭,她的眼圈却忍不住又红了。

宁诚实吸了吸鼻子,语无伦次:“但是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后来我看到,那个宁诚实把天禄骗过去,说她要被做实验了,可她说谎了!骗天禄再次带着她逃跑,天禄那时候全身都是伤,但是他相信了,他想带着她跑出去,然后……然后宁诚实的手穿过了……她杀了天禄呜呜呜。”

说到这里,宁诚实的眼泪从眼眶里泛了出来,即使她觉得自己不是01,依然问道:“天禄,你说马腹制造的幻境是假的,你一直这么说,但是我听得出来,你是在说谎,他的幻境是不是真的?这些事情是不是真的发生过?我,我是不是个坏妖怪?”

天禄的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块白色的手帕,轻轻按在她的眼下,擦去了两道眼痕,他想了想,努力露出了一个幅度极小的笑容。

只是他实在不常笑,所以笑容只在脸上维持了一瞬,“你是相信我,还是相信马腹?”

宁诚实不做他想,立刻回答:“我当然是相信你!”

天禄收回帕子,叠了起来,一手按在她的头上,用力揉了两下,“好,那就不要想,你只需要知道,你不是坏妖怪,以前不是,现在不是,以后也不会是,你只是瑞兽,宁诚实。”

被天禄这么坚定的语气一说,一直焦虑不安的宁诚实好像突然被安抚了,她默默点了点头,抹掉睫毛上的泪珠,“对,我是瑞兽,我只做好事,也从来不说谎。”

说开了之后,宁诚实的脸上终于有了笑意,她看了眼背包一侧的保温杯,将其取了下来,“我去倒热水!”

天禄的胸腔重重地起伏了一下,像是逸出长长的无声的叹息,一抬眼,毫不意外又看见了全程装睡的朱獳,他此刻睁开了眼,面色凝重地盯着他,显然听到了刚才宁诚实的话。

他看了两眼旁边还在熟睡,丝毫没有察觉的虺和举父,坐直了身,凑到天禄面前,开门见山道:“刚才老大的话是真的吧?”

“她不了解马腹,我还能不知道?马腹制造的幻境,要么是人心底最害怕的东西,要么是发生过最惨痛的回忆。”

“你以前就认识老大对吗?你们俩也确实都是实验品,只是老大不记得了。刚才老大问你她的幻境是不是真的,你的回答明显是在回避,因为你怕她听出你在说谎。”

朱獳的声音越来越低,有些难以置信,还有些不忍:“老大曾经难道真的……”

对话的不是宁诚实,天禄的语气就没有这么温和了,冷冷地打断他的话:“她把你当做家人,你呢?”

朱獳一愣。

“你相信她会做出那种事吗?你相信她会说谎吗?”

朱獳慢慢坐直。

“我从来没有相信过,我会证明她没做过。”天禄脸上面无表情,朱獳却突然觉得,他的心里未必是面上一贯的冰冷。

朱獳的表情松弛下来,轻轻笑了笑:“我当然也不相信,老大也是我的家人啊。可是,你是为了不让老大伤心,才没承认的吧,但真的能瞒过她吗?马腹可是个有理智的疯子,他早就认识你们对吗?等他醒过来,还能不跟老大说?”

天禄的手指随意点了两下紧紧裹着马腹的小被子,“所以他在被送进妖管局之前,不会醒。”

“……行吧,对了,你受的伤总是真的吧?难怪第一次见你的时候,这么虚弱。”

“嗯,不过打两个你还是没问题的。”

“……”

宁诚实捧着保温杯,接好了水,认真拧好盖子,刚一往回走,迎面就走来一个端着泡面桶的男人,不知道是不是没拿稳,只听“啪嗒”一声,面桶掉了,泡面也掉了一地,幸好里头还没接开水。

只是东西掉了,那人却一动也没动,不仅没想着收拾,还挡在前面,宁诚实奇怪地抬头,就见那人睁大了眼,像是受了不小的惊吓。

宁诚实摸了摸自己的脸,觉得自己应该还没到吓人的地步,再仔细一看,她立刻发现这个男人有点眼熟,随后她很快就想起来了,这是在第一个幻境的火车上,跟他们几人坐在一起的那个人类!

普通人见到她不可能反应这么怪,除非,当时幻境里的真人除了她和天禄,还有他,而且现在见到她,他就想起来了。

宁诚实回想一番,自己那时给他的印象好像确实是不太好。

而且在幻境里的时候,这个男人不知道为什么说了谎,自称要去a市做生意,还贼眉鼠眼的。

宁诚实没太在意,正常人肯定想不到什么妖怪和幻境上头,大概只会当做一个巧合的梦。

这个时候男人的身后已经有人催了:“哎哎哎,别挡路啊!还接不接水啊?”

他如梦初醒,一边收拾地上的残渣,一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宁诚实的举动,见她抬脚朝他的方向走去,肌肉都绷紧了,然而等了一会儿,宁诚实只是绕过了他,继续往座位上走去,似乎根本没见过他。

男人收拾好东西,犹豫了一下,还是悄悄跟在了宁诚实身后,只是顾虑到梦境里跟她一起的那几个人提到的“疯病”,还“一个传染俩”,他跟宁诚实保持了距离。

宁诚实松快地回到了座位上,离得老远就发现朱獳已经醒了,正在跟天禄聊着什么,见她回去,笑意更浓,主动说:“老大,我正跟天禄聊咱们去a市之后的发展呢。”

“哦。”宁诚实不疑有他,“对,等你跟虺的病治好了,就可以继续开店了。”

“没错,而且我看啊,天禄可以开个武馆。”

尾随而来的男人正好听到宁诚实说的治病,震惊地倒吸一口凉气,然后在朱獳天禄和宁诚实望过来的视线中捂住了自己的嘴。

他扫视了一圈,发现人数竟然真的也与自己的梦境一一对上了——也不是,还多了一个。

他看向多出来的那个襁褓,在被子的遮掩下,里头隐约露出了小半张脸,看着是个白胖的小婴儿,嘴里咬着个奶嘴,但奇怪的是,这奶嘴上连着绳子,而绳子在婴儿的下半张脸上密密地绕了几圈,不知道的还以为戴了个口罩。

朱獳意识到他在看什么,笑着解释:“这孩子太闹腾了,怕他醒来哭了扰民,所以做了点防范的小措施。”

“额,这防得真是死死的哈。”男人尴尬地笑了笑,只是在朱獳开口的瞬间后退了两步,甚至捂住了口鼻,好像生怕沾染上什么病菌一样。

朱獳和善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还是第一次这么不受人待见。

但明明有点惧怕,这个人类却像是要证明什么一样,不愿离去,接着又问宁诚实:“小朋友,他们是你的爸爸吗?”

宁诚实扬起笑脸:“不是,我没有爸爸。”

那人又捂住了嘴,然后悄声问:“你是不是也没有妈妈?”

“是啊!”

天禄瞥了一眼宁诚实,明显也发现这个人类跟他们经历了同样的幻境,并且正在求证,却没有拆穿宁诚实。

那人类说话声音又抖了起来,“那个,小朋友,跟你一起的这几位是不是都没有爸爸妈妈?”

“是啊,你怎么知道?”回他的是虺,虺和举父大概是被他们的交谈声吵醒了,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哈欠。

“额,我可能……”人类欲言又止,停下话音,一拍脑袋,打着哈哈:“哦,我是说,我有爸爸妈妈,嘿,我,我可真是个异类哈。”

说完他转身走了,嘴里还念念有词。

“这个人怎么奇奇怪怪的?”虺莫名其妙地说道。

举父探过头去看了眼马腹的被子,“他还没醒吧?”

“没呢,我看天禄下手挺狠的。”虺嘿嘿笑着。

宁诚实则是目送刚才那个人类坐到了离车厢门最近的拐角处。

她刚要收回视线,就突然听到那个角落里传来一声惊呼:“我的钱包呢?我钱包不见了!有小偷!”

他的声音不小,尤其关键词又是小偷,顿时整节车厢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他身上,不少人站了起来看热闹。

被注视着的男人抱着光秃秃的头顶焦头烂额地连连大声问:“不见了!火车上肯定有小偷!谁偷了我的钱包啊!”

他哭丧着脸,语速飞快地说着:“我今年的工资都在里头,是回家给孩子交学费的,所有的证件也都在里头,我连去厕所都背着包,结果还是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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