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岭，喝口吧，别中暑了。”车厢顶上的东方泋将装着酸梅汤的水壶扔了过去。
张成岭欣喜着接过，咕咚咕咚灌了好几大口，这才有活着的感觉。
“让你休息了？又偷懒？再多练半个时辰！”马上的周子舒目光转了过来，不满的皱起眉头。
“师父，这套流云九宫步我已经练了几千遍了，早已走熟了真的走不动了。”张成岭汗涔涔的坐地上，枯燥和炎热终于让他忍不住抱怨了出来。
“还敢顶嘴？”周子舒哪里会答应张成岭，又涨了筹码，“多加一个时辰。”
“阿絮，你平时这么温柔一个人，怎么教起徒弟来这么严厉呀？拔苗助长是祸非福，这孩子啊得慢慢教才行。”温客行看着浑身被汗湿透的张成岭，不由张口求情。
“那你说怎么教？”周子舒斜眼睨了过来。
温客行见到周子舒的那副表情，立刻怂了：“好好好，我多嘴。阿絮因材施教，严师才能出高徒嘛。”
周子舒这才放过他，转而继续教训成岭：“谁求都没用，笨鸟先飞的道理不懂吗？我能护你一时，能护你一辈子吗？”
张成岭没办法，继续尝试说服：“师父，我没说我不飞啊。可是，就算现在飞，也真飞不动了。”
“功是要练，可中暑了就练不成了。我看成岭是真不行了，不妨让他回车上先歇歇。”温客行旁敲侧击的尝试。
“接着练！”周子舒无情的下了最后通牒，然后转头看向温客行，没好气，“你徒弟还是我徒弟？！你教还是我教？”
温客行被怼的没脾气：“好好好，我闭嘴，你说得对。”
“成岭。”东方泋从车顶上下来，从张成岭手里拿过酸梅汤扔给叶白衣后，拍片他肩膀问，“练了几千遍，走熟了？”
张成岭用力的点点头：“嗯，真的走熟了。”
“行，那你跟上我。”说完，东方泋身形一闪，围着张成岭走了一圈。
张成岭只觉眼前一花，嘴巴微张，眼神迷茫。
“脚动起来啊！”东方泋推了他一把。
张成岭这才笨拙的移动双脚，迈开了之前信誓旦旦说已经练熟了的流云九宫步。
“过来，跟上我。”这次，东方泋可以放慢了一些，拉着张成岭往旁边移动。
直到东方泋放慢脚步后，张成岭这才发现，对方运用的竟然也是流云九宫步。
东方泋的流云九宫步看起来和他师父教的丝毫不差，却又有那么点不一样，但到底怎么个不一样，他却说不出个一二三来。要是真让他形容，就是这人怎么可以走的这么快。
几千遍的流云九宫步在张成岭本应该是烂熟于心，他也确信自己没迈错步子，流畅度也没有问题，可是现在，他跟着东方泋跟起来费劲。
最令他难以接受的是，对方还是降速的。
他记得，泋姐姐没有内力，这是温叔和师父都认证过的，他努力了这么久，连一个没内力的人都追不上。
分心的瞬间，张成岭脚步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东方泋见状停了下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成岭，你师父是为了你好。如若你真的不行了，他不会让你继续练功的。”
趴在地上的张成岭死死握住了拳头，连手心泥土中夹杂着的细碎石块割痛掌心都顾不得了。
见张成岭似是被打击到，东方泋将人拉了起来拍拍他身上的土：“好啦，我都能跟叶白衣过几招，你跟不上我的步子没啥的，我就是想让你知道你师父的用心良苦，不要怨恨你师父，好好练功，知道了吗？”
软言软语有时候比疾言厉色更为致命，张成岭只觉眼眶一酸，但他还是忍住没让眼泪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