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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日朝廷有旨由中书省颁发,晓喻全国,说是济王殿下接到丧报,得知太后娘娘殡天,想起数年来母子之间的情分,

悲痛不能自己,不待州府安排船只和回京吊唁事宜,私自调遣船只以致出现意外,因落水河段水流喘急,

搜救不及,而至济王夫妻英年早逝云云。”

圣旨一出天下哗然,尘封已久的旧事又被翻了出来。

济王落水失踪一事闹得沸沸扬扬,前朝和民间也议论纷纷,非议如潮,连一向闻风而奏的御史台,

也整日如鹌鹑一般缩着。

“理宗皇帝在这个事件中,是即畅快又窝火,看着案几上皇城司新呈上来的探报,

闭着眼睛都知道里面写的是什么?

一丝翻看的欲望都没有,他明白这个锅他背定了,而且还得听之顺之,还不能出手压制和干涉,不然就落了下风。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堵不如疏,死咬着后槽牙安慰自己。

他能想象得到那些人,窃窃私语背后的嘴脸,并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他,虽然他觉得不冤枉,现在最好的解决办法,

就是用一件更轰动的是来转移世人的目光。

前线捷报频传,金国气数已尽,亡国之日近在眼前,可那远水如何能解这近渴,想到这里不由地心浮气躁,

起身来回渡步,内侍董宋臣见状,端着手里的茶僵在那里伏低了身子,一动不动,连呼吸也放缓了许多。”

理宗皇帝回首看见,口气不虞地问道:茶端在手里作甚,莫不是朕喝不得。

董宋臣弓着腰道:奴才怕打扰到官家,想等着您坐下来再奉上茶水,说着递了茶上来。

“理宗皇帝瞥了他一眼道:你这奴才倒也精乖,去叫丞相到这里来,没点名说是那位丞相,

但董宋臣心里笃定,是左丞相郑清之。

于是躬声说道:奴才这就去宣左丞相前来见驾,说完后见官家没言语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忙退出去找人传旨。”

“而此时临安府的霓裳锦绣布行里,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的一道旨意乱了手脚,谭岫玉突然间听到小七带回来的消息,

顿时方寸大乱,追问小七消息的真假。”

小七急道:“如何不真,告示还在临安府门前挂着呢!是我亲眼见的,门口围了好些个士子,

都说此事蹊跷,你快拿个主意吧。”

“谭岫玉抬起袖子在脸上胡乱地抹了一把,戾声道:欺世盗名的混账,谋朝篡位的小人,雀占鸠巢王八蛋,

害了人还出来假惺惺,当天下人是瞎的不成,

说一句拍一下桌子,眼泪扑簌簌地流下来,最后哽咽出声,主子,岫玉没用啊,说完不管不顾伏案大哭。”

“小七从来没见过谭岫玉如此失态过,一时有些手足无措,抹了把眼睛说道:你哭有什么用啊,

快想想办法拿个主意出来,我们总不能什么也不做吧!”

谭岫玉抽噎道:“还真是被你说着了,我们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看着别人欺他,害他,辱他就和当年一样,

到如今连性命也被别人谋了去,我是不是很没用。”

小七张了张嘴道:主子出判湖州,按说已经碍不着别人什么事,怎么就非得置人于死地,到底是为了什么?

谭岫玉冷笑一声道:“为什么?还能为什么?主子在一日,就戳他眼睛一日,戳得他在龙椅上坐卧不宁,

主子的存在时刻警醒着世人,他的帝位来路不明,他是个贼,是个窃国贼,活着不能堂堂正正面对世人,

死后也会无颜叩见历代先祖,

千秋百世后的读书人也会啐弃他,骂他不仁不义雀占鸠巢,骂他忤逆君父,谋害储君。”

“谭岫玉这厢骂的正是痛快淋漓,冷不防门外有人搭话,是谁得罪了谭掌柜您,让您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

这好好的生意不做,关起门来骂人是什么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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