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十万本金你不会没拿出来吧......”
只见沈堃套遍全身上下了所有的口袋,拿着仅存二十二块五毛五分对我说,“做个善事损失掉十万,这个死衰鬼就这么走了,亏大发了。”
“你丫的快看看现在北京几点,赶紧问你老头儿要钱去,不然今天就要流落街头了。”
“北京晚上九点,而且我的钱包放在宿舍了,你钱包带了吗?”
“叫你回去拿护照你就真的只拿护照啊!你丫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沈堃简直把我气得快吐血了,身上仅剩的二十几刀连回去的油钱都不够了。
“要不咱们去前面的永利赌一把?输了的话就只能去卖车了。”
“去你丫的,卖你肾都不能卖我车!”
现在除了去赌一把好像也没什么办法了,于是我们开车到了永利大堂门口。这边的酒店都不能让客人自己去停车,大堂门口站了一群泊车小弟。我们车刚停下,一个泊车小弟就走了过来,沈堃给了他仅存的二块五毛零钱的小费。
拿了停车卡之后,我们在泊车小弟鄙视的目光下走进了酒店大堂。我寻思着泊车小弟估计在想,我们两人肯定是他从业以来见过得最抠门儿的客人了。
进到了赌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们之前积得福报应验了。沈堃的手气不是一般的好,很快,手里就赢了一堆的筹码。
所以人们都说,拉斯维加斯是一个神奇的地方,一面是天堂,一面是地狱,这个城市充分让我们体会到了从流浪汉变成富豪的神奇体验。
拿着赢来的钱我们去大堂checkin,没想到这个在地方开房间还要强行加收40美金每间每晚的度假税,在这里不得不感慨一下资本主义社会的黑暗。
调整了一下午加一晚上,礼拜天我们起了个大早,吃个早餐就报了个当地的一日团去了科罗拉多大峡谷西峡参观游玩了一天。
中间路过了享誉盛名的胡佛水坝,到了大峡谷之后乘坐直升机降落谷底,然后坐船转了一圈科罗拉多河,也去看了蝙蝠洞和老鹰岩。
相对之下,我还是比较喜欢我们祖国山水的那种集秀丽与险峻于一身的感觉,美国大峡谷的游玩体验对我来说还是比较枯燥乏味的。
回到酒店的时候太阳已经快下山了,因为礼拜一早上我们还有课,所以我们退了房拿了车就出发回学校了。
在路上的时候我一直在盯着手腕上的胎记看得出神,沈堃却突然开口问我,“可言,你到底是什么人?”
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事之后,我感觉也不用对沈堃隐瞒什么了,于是就把小时候的故事和家里的事情都告诉了他。
他听完之后目瞪口呆地感慨道,“怪不得前阵子看新闻说有个神经病拿把枪冲进沃尔玛乱开枪然后被击毙,正常人哪会这么报复社会,原来都是有脏东西作祟的。也怪不得这边有这么高的犯罪率,原来是因为没人监管这些阴魂不散的东西啊!你说要是我们没帮老詹的话,他会不会也变成一个为祸一方的恶鬼?”
“有可能吧,怨气这东西如果不好好化解的话只会越来越盛。”
“不过总体来说,这边的鬼还是比国内的菜多了,连你一个半吊子都能在这边大显神通。可言,你答应我啊,下次回国了我去你家住一阵子。我一定要让咱陈叔和夏伯伯教我两招,好让我再回美国的时候也做一次X教授。”
在我透露了我的老底之后,沈堃转而变成了我爸和老夏的小迷弟了,毕竟他们才是有真才实学的人。
“你丫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呢,歪脑筋动多了容易被雷劈。”
“嘿嘿嘿,不知道回去了还能不能再见到倪可儿呢。对了,你给我的那副墨镜也是夏伯伯的宝贝吗?”
这个梗我可绝对不能揭穿他,不然他绝对会上来掐死我,所以我点了点头说道。
“对啊,老夏宝贝可多呢,还有小时候我偷得那副龟壳据说可以开天卦,准的不得了。”
“那你赶快给他打个电话让他算算我什么时候可以跟倪可儿结婚呢。”
“其实他教过我怎么算姻缘,你等着,我开一卦给你算一下。”
我装模作样地掐起了手指,酝酿了半分钟感情之后对他说,“下辈子,也没戏。”
“陈可言,去你丫的!”
说着说着我又睡着了,我做了一个梦。
我又梦见了小时候在弄堂里见到的那个纸人,他又瞪大着眼睛盯着我露出极其诡异的笑容。然后我梦见自己突然就被吸进了自己手腕上的胎记里,一阵天旋地转之后,我的眼前便是无尽的黑暗,犹如光也走不出的黑洞一般。
我在这片黑暗里没有知觉,没有时间,没有任何希望,只有无尽的迷惘和痛苦。
我发出无声的尖叫,但是一秒,一分钟,一小时,一天,一年过去了,依然没有任何的回应,留给我的,只是无尽时间的黑暗带来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