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时候抓周时明明拿了笔墨。”
东方莲华被问住了。
“那是薛姨娘为了博凤展连欢心,特意在笔墨旁放了糖果。洛尘才多大,哪里懂得这些。他更像你,喜欢习武。”
凤白泠笑了笑,东方莲华心中百感交集。
她又何尝不是从小就被母妃压制了天性,她学着循规蹈矩,学着谨慎听话,慢慢的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喜欢什么。
就连对凤展连的爱慕,也是因后宫妃嫔说新科状元文采风流,她偷看了几眼,就认定了自己对他情根深种。
“难道这些年都是我错了。”
东方莲华喃喃自语道。
“娘,为今之计,要先想法子筹这一百五十两黄金。药行给了我后,凤家更不会出这笔钱。”
凤白泠不无嘲讽道。
“我手头能支取的银两不多,你也知道,这些年的田赋都交到了薛姨娘手里。”
东方莲华的首饰都是御赐之物,也不能典当。
“钱在谁手里,就向谁要,吃了我们的,都得吐出来。”
凤白泠已经明明白白算了笔账,公主府的那三家店铺虽然值钱,可还是比不的田赋。
东方莲华是先帝亲封的永安公主,享千户侯封邑,实封是百户,每年得到的田赋就有两万石之多,按照大楚的米价,两万石就是两万白银,每年薛姨娘就能到手两千两黄金。
这些年,凤家人吃的好穿的好,老夫人穿金戴银,凤香雪和凤若颜用度堪比郡主,就连薛姨娘的儿子凤昭安在官场上交际的花销,都是这笔钱里出的。
当凤白泠去了南厢,开口问起这笔钱时,薛姨娘秀眉颦紧,为难道。
“阿泠,不是姨娘不心疼你。今年的田赋欠收,迟迟没收上来,府里库房里的钱也所剩无几。开春了,你祖母住的东厢漏水,还要修缮。另外你两位妹妹都要置办开学的束脩,哪一样都要用到钱。你的婚事还有三个月,等到顺亲王府下了聘,再添置嫁妆也不迟。”
薛姨娘心中暗道。
你能不能出嫁还是未知数,顺亲王妃要你六艺通达,无疑难如登天。
“东厢是公主府最老的厢房,年久失修。入了夏,日晒又太热,的确不适合祖母居住。倒是西厢很清静,夏天又凉快,前两年才刚修缮过的,还有个佛堂。不如就让祖母住到西厢,娘亲和我带着小鲤住到东厢去。如此一来,能节省下至少千两银。至于束脩,就劳烦姨娘再多备一份,开春我打算去考毓秀院,届时顺亲王府就会来下聘。”
凤白泠的话,让一向口齿灵活的薛姨娘都哑住了。
以前的凤白泠对自己的话,都是唯唯诺诺,说一不二,可今日的凤白泠,伶牙俐齿,愣是把薛姨娘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没听错吧,堂姐你要去考毓秀院?你是忘了当初是怎么被人赶出来的?”
身后一阵香风飘来,二房的凤若颜带着丫鬟迈了进来。
刚开春,她就已经换上了最时兴的春装,荷绿色的窄腰的拖尾长裙,耳间是月白色的的缨络坠,她比凤香雪年纪小,身材却更加丰腴,眉目间也更加轻佻。
凤若颜比凤白泠小两岁,今年十七,正是含苞待放的好年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