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辞在黑暗中惊醒,猛地睁开了眼。
又是梦——反反复复,永远都摆脱不了的噩梦。
他躺在床上,一度有些艰难地喘息着,心脏快速跳动,在寂静的黑暗中,重重,沉沉,有闷痛感传来。
当初射中在他身上的箭,仿佛与他的灵魂已经融为了一体,成为了他身体的一部分。
每当夜幕降临,噩梦来袭,心脏就会疼——时而尖锐剧痛,时而沉闷钝痛,时而像是被撕裂开来,时而像是被人拿铁锤重重砸穿……
忍着不适,他起身,下床,摸索着,拿起旁边的水杯喝水。
清凉的水润过他发干的喉咙,解了那难忍的灼烧炙痛感,他低低咳嗽了两声,空了的杯子慢慢放回原位。
梦醒过后,人的精神常常是恍惚的,有些分不清现实与梦境的区别。
他一个人,微微佝偻着身子,赤着脚,坐在床边。
没有开灯,也不需要开灯,只安安静静地坐着,坐在黑暗中。
房间里的窗帘紧闭,光线未透,叫人难以分辨此刻是白日还是黑夜。
他安静地坐着,双手垂在两侧,像是在发呆,出神。
像是个失去了魂魄的木偶,没有生气,一动不动。
不会哭,不会笑,甚至不会说话。
什么都无法挑起他的情绪,除了……
“嗡嗡——”
他放在旁边的手机,震动了两下,是云姒发来的消息。
浑身上下死气沉沉的人,慢慢地,转头,看去。
“哥。”她发来,“别担心我,我已经是大人了,一切心中有数的。”
“好好休息,别想那么多,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