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人愿意把钱给我;叫人愿意把货物给我;叫人愿意把命给我……”
“愿意……”飞荧困惑。
这是能一样的吗?
“你觉得有本质的区别吗?”
“还是说只是估价的不同?”鞠子洲慢条斯理地问。
飞荧一怔。
似乎不好区分。
愿意……
还是很广泛。
但是飞荧心中已经信了一半。
“我们以前的剥削手段,你记得吗?”鞠子洲又问。
“记得的。”
“那些承受剥削的人,他们为什么会‘愿意’被我们剥削?”
“暴力的威胁。”
“再想想?”
“先生想要与我说,他们愿意接受剥削?”飞荧有些讥讽。
“受限于力量悬殊、受教育程度、物质条件,他们吃顿饱饭都很难,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没有受不受剥削的意识,只是模糊的知道自己是痛苦的。”
“那么‘愿意’在哪里呢?”飞荧疑惑。
“他们没有任何的‘意识’,只有本能。”
所以无所谓愿意不愿意。
“逆来顺受,便是这个状态。”
说话有些晦涩,飞荧不太能理解。
鞠子洲看到飞荧的表情,又叹气。
果然还是嬴政教起来舒服。
“不理解的话,那我问你,你店里的雇员,为何会愿意被你剥削?”
“我给了钱了呀!”飞荧理所当然回答。
“如果我告诉他们,他们虽然是收了钱,却仍旧是被剥削的,你觉得,他们会不会不再愿意被剥削,转而不为你做活,不受你的剥削?”
飞荧思考了一下,稍微有些害怕这个可能性的出现。
“应该……”
应该不会吧?
“不会的,对吗?”鞠子洲问道:“因为外部条件不允许他们不接受剥削。”
“他们需要生存,需要生活,所以需要用钱来买到自己所需的物资来确保自己与家庭的生活。”
“所以,即便他们真的知道了自己是受了剥削的,他们也还是会愿意为你做活,继续受到剥削。”
“因为迫不得已。”
“这也能算的吗?”飞荧疑惑。
迫不得已也能算愿意?
“为什么不愿意呢?”鞠子洲瞥了飞荧一眼:“最多是需要你把价格出的高一些而已。”
“但你要清楚,在接受你的价格之前,他们就已经愿意了。”
“愿意用‘钱’购买货物和服务。”
“愿意承认你对于‘钱’的占有和别人对于‘生存物资’的占有以及整个‘体系’。”
“他们愿意在这样的体系里面生存!”
这是在接受飞荧给出的工价之前就已经愿意了的。
是一切的基础。
飞荧豁然开朗,忽的又有些难以置信和毛骨悚然。
原来……在接受工价之前,他们就已经愿意了。
愿意在这个体系里面存活,那么,也就是愿意承认剥削的正当性。
剩下的,只是价格问题而已。
他们,愿意接受剥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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