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阳王后嘴角有微微温柔的笑:“怎么忽然改变主意了?”
“就是想要。”嬴政说道。
说罢,他挣脱怀抱束缚,坐正了身子,慢慢翻看竹简。
一边看,嬴政一边说道;“明日大父登基,大母今日为何有功夫陪?。”
“登基嘛,也无非就是祭天、告祖、昭示民众而已,这些事情,都有专人去做的,大母只消等待便可,所以陪你的时间还是有的。”
“祭天、告祖,而后才是昭示万民?”嬴政脑海之中迅速反应。
祭天和告祖,其实就是在向人昭示自己的“神圣性”吧?
这种来源于血脉的“正统”地位,通过浩大的仪式和繁琐的礼仪让人将其与一般人的行为区分开来,进而加强自己“非人”的特性。
他这边低头思考事情,华阳王后已经轻轻的将下巴枕在嬴政肩头。
从身后向前看,正好可以窥见竹简上记载的全部字。
团结基础的基本原理
这是
华阳王后面上依然是轻柔和善的笑意,心中却有怒涛翻涌。
嬴政注意到自己肩头的这位大母看到了自己的教材,倒也并不多么惊讶,他只是笑了笑说道:“大母,政儿就先去学射箭了你叫熊当陪我一起吧。”
说着,嬴政撂下手中竹简,起身着履,跳跑着离开。
华阳王后秀眉微蹙,犹豫一下,修长玉指拨开竹简。
天光蒙蒙亮时候,咸阳城中的人们便已经动员起来。
大贵族们纷纷着礼服,执礼器,乘车前往参与见礼。
鞠子洲站在自己房间的窗口处向外张望,火把排成队,马蹄踏成雷,人数极多,但是发声者极少,惟能听到的是一些人语气热切地打招呼。
这样煊赫浩大的声势,然而却秩序井然、甚至听不到太多人声。
秦国的法制贯彻得不是一般的好啊
鞠子洲抿唇。
只可惜,法,是维护统治阶级利益的工具。
而大多数人,不属于秦国的统治阶级!
看了一会儿,确定不会有人过来捕拿自己,鞠子洲终于松了一口气,躺下来很快进入梦乡。
十月一日,王正月,秦王赢柱加冕。
再醒来时候,窗外已经阳光明媚。
今日竟是难得的好天气。
鞠子洲用手遮了一下阳光,穿好衣服,出门洗漱时候才发现门外站了一个人。
“你是?”鞠子洲看着面前的人。
他不认识对方。
心中戒备升起,鞠子洲悄悄按住腰间的剑柄。
“鞠先生,我是奉太子殿下之命,前来等您的。”
“等我?”鞠子洲点了点头:“等我做什么?”
“殿下吩咐,鞠先生醒来之后,要我务必请您进宫一叙。”来人笑容热切。
鞠子洲颔首:“那就等我洗漱之后随你入宫吧。”
“那我在这里等鞠先生。”来人躬身一礼,退至一旁,姿态恭谨无比。
但是
鞠子洲看了一眼他的手腕。
手腕粗实,虎口处隐隐看得见茧痕。
这就不是一个随便派出来的信使。
这个人,如果自己不同意主动入宫的话,他甚至可以以武力强带自己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