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政治只讲站队,不管前田利益的情感有多真挚,她作为地方大佬之一,还与蒲生氏乡生前发生过激烈冲突,这话就不该由她去劝。
前田利久越想越骇,脑门上的冷汗布满,背衣湿透,只能无奈闭眼等待圣人的反应。
义银看着伏地恳求的前田利益,深深叹了口气。
他何尝不知道自己的问题太尖锐了,步伐太急躁了,但他已经不想再忍,不想再等,与其从边边角角着手,不如直指核心。
斯波家的核心问题是什么?是十年前的义银没人没钱,只能借势崛起。
当年在近畿借伊贺众,北大和众,在关东借河内源氏嫡流大旗,借越后兵锋。
说到底还是自己没有基本盘,只能不断以身体情感勾连,以利益好处驱使,这才做大了斯波家业。
可以说,今日的斯波家根本不是一个政治清明的新兴政权,而是一个由不同利益集团组成的武家联盟,一个政出多门的草台班子。
义银原本想着先弄死了羽柴秀吉,再依靠同心秘书处对内慢慢收权,温和改制。
可随着蒲生氏乡的死,义银决定攘外必先安内。
他要放纵羽柴秀吉,给她时间去征服西国四国九州这些斯波家无法触及的地方武家,自己将目光对内,重塑斯波政体。
这对羽柴秀吉来说,是战略发展期,反过来对义银而言,也是战略机遇期。
在羽柴秀吉完成征服之前,义银可以不用顾及外部势力的觊觎,全心全意治理内部问题,彻底清除隐患。
所以,之前是义银嫌弃蒲生氏乡太激进,而现在是井伊直政觉得义银太激进了。
当激进派瞠目结舌,觉得保守派实在太激进的时候,前田利益冲了出来,说了些不合时宜的话。
不等井伊直政反驳,义银已经上前扶起前田利益,看着她的眼睛深情说道。
“你担心的,我当然都知道,但我已经无法再等了。
我不希望再出现第二个蒲生氏乡,我不希望斯波家再有央地矛盾这样的内斗,我希望我的女人和孩子成为这个岛国最尊贵的人。
斯波家现在就是一个千疮百孔的大漏斗,外人有的是办法让我们内斗,让我们相互伤害。
我无法忍受,我不能允许我的女人和孩子再受到伤害。
利益,我知道你与上杉家的直江兼续交好,这些年书信不断,你替我把话带过去给她,让关东诸藩知晓。
还有,两前田家亲近,这些话也替我带给前田利家,她人脉广,让她出面解释解释。
你们选择成为我的女人,选择让你们的孩子成为斯波神裔,那么我们的根本利益就是一致的。
支持我,团结在我身边,我们一起让斯波神裔成为这个岛国上最尊贵的人,让我们的子孙可以繁衍不断,万世一系。”
前田利益看着义银霸气外露的样子,想象圣人为自己勾画的美好未来,一时竟然痴了。
她说道。
“斯波神裔之母,斯波神裔,自然以圣人马首是瞻,如果有人瞻前顾后,便没资格坐享圣人恩宠,自诩斯波神裔。
只是。。只是斯波麾下势力众多,斯波神裔也不能代表所有人的诉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