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依靠武力可以达成的目标。武田晴信敢出战,赌的是那些今川氏真驾驭不了,与武田家私下勾勾搭搭,心存异志的骏河众。
只要她们肯反水,什么条件都先答应下来。
随着今川氏真昏招递出把柄,武田晴信以今川家的止盐敌视为由,悍然撕毁武田,今川,北条三家盟约,正式展开骏河侵攻。
在相模国小田原城的北条氏康得知止盐之事,捶胸顿足,痛骂今川氏真误事。
但这时候已经晚了,武田家撕破了三家盟约的最后一层窗户纸,利用止盐之事摆脱了道德上的谴责,正式与今川家敌对。
为了对抗野心勃勃的武田晴信,北条氏康站在儿媳今川氏真一边,也向武田家采用止盐之策,形成两家联手对抗武田家的局面。
而远在三河国的松平元康,开始加速联系西远江三人众。只等骏河国开打,便趁今川氏真无暇西顾之时,一举攻入远江国。
至此,东海道大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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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道乱成一团的消息还未传开,近幾堺港高田阳乃的物流新政策,还在被商家町众轻蔑嘲笑。
堺港,新选组驻地。
高田阳乃敲击案牍,桌上放着两封刚到不久的信件。
座下,今井宗久担忧说道。
“大人,我们强硬的态度激怒了不少商队,有不少人宁可放弃补贴,也要退出北陆道路线。
我算了一下,这些天我们大概跌掉一成半份额,而且还在不断下降,最后可能连三成都保不住。”
今井宗久眼巴巴看着魂不守舍,自顾自想着心事的高田阳乃。
在商言商,讲究的是个和气生财。你今天给我面子,下次我帮你搭梯子。
但高田阳乃这次的事做得太嚣张,许多商队私下盘根错节,分投北陆道与东海道两边,也是出于分担风险的考虑。
高田阳乃对北陆道商路的新举措一发出,这是把各家商队往东海道那边推啊。
不但犹豫的商队果断退出,甚至因为沾亲带故,不少抹不开颜面的商业伙伴,也一起跟着走了。
今井宗久现在担心的是,如果斯波义银那边的判断出错,东海道没有出问题,她只怕连去年三成堺港货的份额都保不住。
北陆道商路是她一手筹划,费心费力做了一年多。她努力做成此事,是为了自家能有在斯波家长期混饭的底气。
今井屋已经变成今井家,弃商从武阶级上升成为武家。她当然不希望家业跌落下去,再回去当低贱的商家。
如果因为高田阳乃判断失误,连累北陆道商路凋零,今井宗久可是哭都哭不出来。
高田家是斯波家仅存的谱代,高田阳又是斯波义银的亲信。她做错事还有活路,今井宗久多半要替她背黑锅,岂能不慌。
高田阳乃不知道今井宗久心中纠结这些,她对斯波义银的病态依恋,让她从不怀疑主君的正确性。
主君说东海道要乱,那必然是要乱的。既然如此,那些商队退就退了,总有跪着求回来的一天。
商家面子?呵,等东海道战乱堵塞商路,货物堆积,资金周转出现问题,她们难道眼睁睁看着自己破产?
乱世之中哪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全家白骨成灰土才是常态。为了活下去,这些商人绝对会爬回来,跪舔高田阳乃求条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