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暗地里通通气,开点条件,见好就收。
就算是北条高广自己,也是借机折腾一番,能成事最好,事有不逮就降伏。
照着老规矩,罚酒三杯,下不为例,上杉辉虎也不会把她们怎么样。
可不曾想到,上杉辉虎这次竟然翻脸了,不讲规矩了。
即便拿到了关东管领役职,成为了山内上杉家督,上杉辉虎还是需要团结越后武家的。
宇佐美定满万万没想到,上杉辉虎会选择如此激烈的做法。
一边全力攻城,一边威胁族诛,这不符合常理。
柿崎景家也是诧异,但她是上杉辉虎心腹,没必要想那么多,主君让砍人,那么就砍吧!
两人神情被上杉辉虎看了个仔细,心里叹了一声。
即便名分已经到手,但要控制住越后这些心思各异的武家,还是太难。
只靠强压,怕是难以为继,她决定给两人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前几日,直江兼续可曾为一支骑军引路,通过这里?”
宇佐美定满点头道。
“确有此事,但直江大人只是证实了友军身份就匆匆路过,并未多言。”
上杉辉虎点头,说道。
“那是斯波家的姬武士团,急行前往枥尾城。”
柿崎景家好奇道。
“斯波宗家?不是早就没落了吗?她们来越后做什么?”
上杉辉虎心里变扭,却不得不强忍郁闷说下去。
“是斯波宗家嫡子。
这次随我来的幕府使臣,是斯波义银殿下,谦信公。
将军赐他御剑前来关东,为我站台,做实我的名分。
我已把枥尾城赠与他,作为在关东的临时行在。”
两人听后倒吸一口凉气,嫡子,御剑,行在,原来是御台所。
宇佐美定满思索片刻,叹道。
“殿下英明,枥尾城成了河内源氏嫡流的御所,哪家叛军还敢随便攻打,这可是大逆之罪。”
上杉辉虎不情愿道。
“这是谦信公自己的意思,未必有用。扬北众粗鄙惯了,我还是担心她们会冲撞行在。
我与谦信公定下十日之约,必须及时救援枥尾城,如果北条高广不识相,那就怪不得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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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佐美定满听下来,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主君似乎并不想承认御台所的身份,言词有些异样。
她摇摇头不去多想,只是感叹北条高广倒霉。
这人挑错了造反的时机,将军的男人在枥尾城当人肉盾牌阻敌,主君急火攻心,哪还顾得上其他。
这北条城成了眼中钉,肉中刺,再难也要啃下来。难怪她一反常态,态度强硬至极。
宇佐美定满下了决心,要向城内武家晓以利害。再耍小聪明谈条件,真的会死全家!
以为自己摸清了主君的想法,宇佐美定满心里有了底,知道该如何做事了。
她说道。
“我会尽力向城中传播信息,以减弱她们的抵抗意志。
殿下既然有御台所倾力相助,名分俱全。为何不请上杉宪政大人出面,或许会有奇效。”
上杉辉虎眯着眼观察宇佐美定满,她神情诚恳,看似一心为公。
“不必劳烦她老人家,我自会收拾那些叛逆,让她们知道厉害。”
宇佐美定满心中叹息一声,面上不露声色,鞠躬受令。
北条家攻伐关东平原,屠灭了山内上杉家与扇谷上杉家,唯有山内上杉家的家督上杉宪政逃脱。
她跑到越后府中长尾家,愿以家名役职寻求复仇的机会,这才有了上杉辉虎的上洛之举。
只是两人虽然名分上是养母女,心里却知道这只是一场交易。
越后本是山内上杉家的地盘,向上杉辉虎臣服的守护旧臣很多,如宇佐美定满,如大熊朝秀。
她们都希望前任上衫家督能发挥余热,出来理事,以她的名义团结守护旧臣,不至于被府中长尾一系家臣欺辱。
可上杉辉虎怎么可能让她出面,来分润自己的权力和威望,自然以养母退位,颐养天年婉拒。
这次大熊朝秀受辱造反,宇佐美定满借机重提此事,依然被上杉辉虎拒绝。
她心中黯然,守护旧臣不受上杉辉虎信任,又找不到可信的大人物撑腰,以后的日子只怕更难过。
大熊朝秀的今天,未必不是她宇佐美定满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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