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肃州衙门的差官到马厩里提审葛逻,打开门看到葛逻居然裹着给马御寒用的破皮子,蜷缩在马身边一动不动。
不会冻死了吧?姜钦差还等着审案呢,可不能让他冻死。不知道葛逻身份的衙差上前踢了踢葛逻身上的破皮子,喊道,“起来!”
迷迷糊糊的葛逻眼也不睁,皱着浓眉骂道,“滚!”
“滚你老子!”衙差恶狠狠踢了葛逻的后背一脚,“爷数三个数,你个鳖犊子敢不起来,老子灌你一肚子马尿!一——二——”
葛逻这才想起自己在什么地方,裹着破皮子坐了起来。
衙差冷笑一声,“姜钦差升堂问案,到了堂上,姜钦差问你什么你说什么,若有半句家伙,老子打折你的狗腿!走!”
衙差手里冰凉的铁锁链哗啦啦一响,将葛逻的脖子锁住,拖向大堂。
在马厩里关了一夜的葛逻进入大堂跪在地上,一股马粪味儿散开,两班衙役都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
姜二爷面无表情地拍响惊堂木,“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葛逻眼睛一转,回道,“伊州落雁寨叶罗。”
听他果然不敢报真名,姜二爷嘴角微微一翘,冷声道,“你为何假扮穆崇元到肃州,派人入肃州后衙意图绑走本官之女姜慕兰?”
当然是为了用她换粮草、城池。葛逻垂下眸子,回道,“我对大人之女一见倾心,但想到大人绝不会将女儿许给我,就生了歹意,打算将她带走,先将生米煮成熟饭,再带她回来认亲。”
喀吧!大堂侧门处的江凌握紧了拳头。
“他胡说八道!”江凌身边的姜留气红了小脸,若是倾慕自己出,他能把自己塞子粪桶里?
奶奶的,想揍他!
姜留只是想想,但姜二爷是想揍就揍。他啪地一拍惊堂木,“好一个大胆狂徒,来人,先打十大板!”
“是!”两班衙役齐声应下。
“你敢!”葛逻一纵身就想从地上跳起来,却被衙差压倒在地,动弹不得。
行刑的衙役上前,论起刑杖便打。
江凌抬手挡住妹妹的小脸,不想让葛逻身上的血脏了她的眼睛。
自幼娇生惯养的葛逻直接疼得晕了过去,又被一瓢冷水泼醒了。他半身疼得没了知觉,额上的青筋一蹦一蹦地,咬牙切齿道,“姜枫!”
不用姜二爷开口,衙差啪啪俩耳光打在他的脸上,“放肆,大人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
好汉不吃眼前亏,葛逻不再吭声,心里却暗暗发誓,只要他回到突厥,定让父汗派兵,将肃州夷为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