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顺王府的内宅,比康家还乱。康月良摇摇头,刚要迈步走出竹门,却见柴林棐和白城向这边走来,便索性退了回去,坐到竹亭内等着看热闹。
见康月良去而复返,刚把小树放在冰车上的江凌顺着他的视线往外看,见柴林棐和白城居然也来了。
柴林棐过来玩,江凌没意见,但白城可不行,相翼侯府想打妹妹的主意可不是一两日了!江凌一把拽住从自己身边滑过的姜三郎,示意他照顾小树后,大步向竹亭走去。
康月良还没走,又来了两个。推着冰车的姜留小声嘀咕,“在国子监读书时,他们满街乱窜;现在入营了,他们还是满街乱窜……”
抱着弟弟坐在冰车上的姜慕燕平静道,“他们有二哥和江凌招待,你仔细脚下,莫摔了。”
与江凌在竹亭内闲聊片刻,柴林棐见只有姜家哥几个过来和自己打招呼,姜家三姐妹只遥遥点了点头,便笑着与江凌道,“你六弟还是不喜讲话么?”
江凌点头,“能用一个字说明白的,他就不肯说两个字。”
众人笑了几声,康月良也好奇起来,“不如将他抱过来?”
江凌笑着摇头,“他现在玩得正开心,若这时把他抱过来,他恐怕要哭闹一顿了。”
众人向冰面望去,见姜六郎被姜慕燕抱着坐在羊儿拉的冰车上,姜留踩着竹马伏在冰车后,姐弟仨笑得正开心,确实不宜打扰。
白城忽然问道,“我听说你义父带着六郎去司天监拜访陈监正?”
康月良闻言,目光转向江凌,柴林棐依旧望着冰面上带笑的姜慕燕。
此时,书秋端来热茶,摆在竹亭的桌面上。江凌唤他们三人吃茶,才解释道,“有一日晚上,六郎问我义父为何天上有星却无月,我义父答不上来,便带着他去找能答上来的人请教。”
白城点头,这确实是姜二叔会做的事,姜家六郎得其父悉心栽培,不管将来能不能成器,但绝对不会走偏。
康月良好奇追问,“这么复杂的话,你六弟是怎么说的?”
江凌笑了,“六弟只用手指了指天空,说了一个字。”
“莫不是月字?”
这个问题很有趣,柴林棐也转回头看着江凌。
江凌忍笑摇头,“他问了一个字‘爹?’,剩下的话都是由我义母替他补充的。”
康月良想着当时的情景,忍不住放声大笑,笑声引得姜家兄妹们都往望向竹亭。抱着弟弟坐冰车的姜慕锦嘟囔道,“他们说什么呢,怎么乐成那样?”
姜慕燕低声道,“若五妹想知道,待会儿叫过书秋一问便知。”
好打听消息的书秋,一直规规矩矩地竹亭边上伺候着呢。姜慕锦嘿嘿两声,“还是三姐厉害。”
姜留不关心他们在笑什么,她一直在观察柴林棐。这家伙,一直盯着姐姐看呢。但姐姐显然对他没什么心思,全部注意力都在小悦儿身上。柴林棐的父亲是嘉顺王世子,柴林棐以后也应会被封郡王,按照姐姐的观念,自己的爹爹是五品官,她与柴林棐也算门不当户不对吧?
想到这里,姜留忽然笑出了声。姜三郎踩着竹马到姜留身边挑衅道,“咱俩比一场怎么样?在旱地我是没你跑得快,但在冰上你可赢不了我!”
姜留还没说什么,小四郎嚷嚷道,“我六姐学会溜冰还不到半个时辰,三哥学会几年了?你要真想比,我替六姐跟你比!”
“我才不跟你比!”
“你不敢了吧?”
“不敢了吧?”姜小树也帮哥哥向三哥叫号。
小悦儿十分干脆地吐出一个字,“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