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怀疑,只要这边宋军一撤,早就成为两方眼中钉肉中刺的难民营一定会被连根拔起,前来投奔的人,一个都别想活。
你不是投奔宋朝爸爸了嘛,现在人家不要你了,你还不赶紧死去?
“去啥汴梁?汴梁的人口密度太大,我准备领他们到山东去。那里有个好去处,正适合安置他们。”
既然不算去汴梁,那就会大大缩短旅程,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了。
你就算不能接受,皇叔执意要这么做,咱们也不好反对不是?
“我们不能去。”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率先反对。
“你咋不知道好歹呢?”前来通知的兵丁很生气,恨不得一刀劈了这个不懂他的心的老头。
你难道不知道,为了让你们跟着南迁,我们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吗?
如果只是我们自己走,有皇叔坐镇,百十个弟兄快马加鞭,两天就能渡过黄河,到达大宋境内。
带着你们,天知道会增加多少变故,又有多少弟兄要血染疆场。
“正因为如此,老朽等才不能再给皇叔,给各位将士添麻烦了啊!”
那老人说着,竟然老泪纵横:“老朽今年快八十了,先父就是从石敬瑭献了燕云地之后才生下来的。满以为当了一辈子辽国的顺民,怎么着也能混个温饱。
不成想啊,这辽人不是东西,金人更不是东西啊!”
一个刚总角的小娃娃走过来,拉着老人的衣襟劝说道:“太爷爷,您别哭啊!毛毛再也不淘气了,别哭啊!”
老人怜爱地拍着小娃娃的头:“大家看到了吗,我谢家老老实实种地经商,满门几百号人,被金狗杀得就剩下这一根独苗了。
老朽已经见惯了生死,不在乎了。只盼军爷能够带着这个可怜的娃儿,能投奔个好去处啊!”
那兵丁笑了:“有您老照顾不是更好嘛?我还没结婚,不会带娃呀!”
老人大笑起来:“我这一把老骨头,能不能经受这长途跋涉还未可知,如何能再为了自己多活两天而妨碍了后人的生路?”
此言一出,现场都沉默了下来。
有不少老人都在衡量,自己是不是个累赘,有没有必要拖累大迁徙的行程。如果拖累了,会不会给自己的子孙带来祸患。
这么一想,那些腿脚不利索的,疾病缠身的,或者干脆就是年纪已经足够大的人,直接表示,自己故土难离,就准备死在难民营了。
“放屁!”
接到禀报的赵大锤,怒不可遏:“我大宋以仁孝治天下,哪有把自己的老子娘丢下,自己跑的道理?这些老头老太太就是难缠!”
“请侯爷示下,到底应该怎么处理。”
“处理个毛啊,直接扔车上全部带走。告诉他们,他们的故土只有我大宋,只有我大中华。死,也得死在我大宋的领土上!”
话是这么说不假,但备不住就有那超级顽固的坚决不走,兵丁一句话就消停了:“侯爷说了,老人不走,子孙后代一个也不能走!”
尽管手段不是那么光明正大,但拆迁的工作还是进行的很顺利。
原本就是个临时居所,也没有那么多的瓶瓶罐罐,所谓的行李说收拾就收拾好了。
看着乌泱泱的一大群人,赵大锤志得意满地一挥手:“走,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