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不明所以,只能点点头。
“既如此,平辽侯此举是在为民除害,为何百官对他如此不满?难道他们不知道此举对朝廷有利吗?”朱慈烺问道。
是啊,对朝廷有利,但是对那些权贵是有害的啊,所以那些权贵们才会忍不住跳出来。
“平辽侯此举虽然是在为朝廷和百姓除害,但是他未经许可就封锁城池,甚至不允许官员、百姓出门,实在太过骇人了。为了朝廷的安危,此风绝对不可涨,必须要对平辽侯进行一定的处罚,否则朝廷威信何在?”
陈新甲从朝廷的角度出发,建议对鲁若麟进行处罚,但是很明显其他人并不满意。
兵部尚书史可法眼里揉不得沙子,“陈大人,你觉得应该怎么惩罚?”
“勒令平辽侯恢复南京城的秩序,罚俸一年,下不为例。”陈新甲轻描淡写的说道。
“就这样?如此暨越之举不能得到惩戒,绝对会后患无穷。始作俑者其无后乎?”史可法不依不饶。
“那你想怎么样?将平辽侯抓捕审查?还是剥夺他的官职、爵位?”陈新甲反问道。
史可法一时为之语塞。
鲁若麟可不是一般的武将,金州军是他的私军,真要是处罚严厉了,鲁若麟造反的话,南京城里有一个算一个,谁也跑不了。
“就这样吧。平辽侯进京之后与我们少有接触,这样不好,还是要多交流沟通,如此才不至于发生什么误会。”吏部尚书张慎言最后为这件事情收了尾,大家也不再说什么了。
不过私底下大家对于鲁若麟独掌南京城的军权还是产生了忧虑,这种身家性命掌握在别人手里的情况让他们非常不安,他们必须想办法改变这种局面。
朝廷的处罚对鲁若麟来说不痛不痒,他甚至懒得去关心,他将更多的精力放在了构建南京城的新秩序上。
新的一天,南京的百姓们纷纷小心翼翼的走出家门,他们要生存,需要工作,不可能老是窝在家里。甚至有些人家一日不劳作就一日不得食,所以即使外面可能有危险,他们也得冒险出去。
轻轻推开家门,余德本探出头来朝外面看了看,只见小巷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余德本犹豫了一下,还是将门打开,拿起一副担子准备出去。
“当家的,这外面兵荒马乱的,要不还是不要出去了?”余德本的媳妇拉着他,眼里满是担忧。
“没事,没事。你看外面的兵丁抓的都是坏人,像我们这样的小老百姓一家都没有为难,可见是非常守规矩的。我一卖炊饼的,他们不会把我们怎么样的。”余德本宽慰道。
“这外面一个鬼影子都没有,你这炊饼卖给谁吃,还是不要出去了吧。”余德本媳妇哀求道。
“这马上就要交房租了,还有官府的税也要缴了,不出去哪里来钱啊。放心吧,我会小心的,要是情况不对我就回来,不会走远的。”余德本咬着牙说道。
余德本媳妇一时也无话可说,只得叮嘱道:“那你小心,不要走远了。”
余德本挑着摊子出去,吩咐媳妇将院门锁好,就向外面的街道走去。
出了小巷,来到大街上,余德本看到稀稀拉拉的几个人在大街上晃荡,全都是小心翼翼的样子。
余德本不敢走远,就在大街上找了个空地将摊子支了起来。
大街上人这么少,余德本的炊饼一个都没卖出去。就在这时,远处走来一队士兵。十几个士兵排成两列走在马路中间巡逻,步伐轻盈而整齐,带着一股彪悍之气。
余德本远远的看到士兵,慌得想收摊走人,只是刚刚把摊子收起来,远远的听到有人喊道:“那个摆摊的,停下!”
余德本左右看了看,好像只有自己一个摆摊的,顿时明白喊的是自己。这个时候也不敢走了,乖乖的留在了原地。
巡逻队在余德本的摊子前停下,队长饶有兴致的看着摊子,问道:“你是卖什么的?”
余德本人都快吓傻了,结结巴巴的说道:“回、回军爷,小的、小的是卖炊饼的。”
“卖炊饼的?巧了,我们正好饿了,你给我们烤几个炊饼。”队长笑着说道。
“是,是,诸位军爷稍等,小的马上就做,马上就做。”余德本连忙点头答应,将摊子支起来烤起了炊饼,心中发苦,今天只怕是亏大了。现在余德本唯一期望的就是这些大爷们吃完了不要为难他,放他回家就好。
余德本手脚麻利的烤了十几个炊饼,巡逻队的士兵每人分到一个,吃完后纷纷夸奖余德本手艺不错。
余德本听了咧着嘴,心中有些得意,但是同时心里有些滴血,这可是三十几个铜钱的收入啊,够一家人几天的吃食了。
“不错,不错,你这炊饼多少钱一个?”队长最后一个吃完,满意的问道。
“哪敢要军爷们的钱,就当是小的孝敬军爷们的。”余德本挤着笑容说道。
“那不行,军中规矩不能吃拿卡要,你这是要让我违纪啊。”队长说着从兜里掏出一枚银币,塞到了余德本的手里。
“军爷,军爷,小的不敢要,不敢要。”余德本吓着了,连忙推辞。
“让你拿着就拿着,少废话。”队长虎着脸,吓得余德本呆在哪里不敢动弹。
“多了,多了,军爷给的钱多了。”金州军的银币不光在金州军内部流动,在大明也很受欢迎,余德本自然知道银币的价值。
“多了就多了,就算是我赏你的吧。”队长不以为意的挥挥手。
见队长这么好说话,余德本终于放开了一些,脸上露出了真心的笑容:“谢军爷赏,谢军爷赏。”
双方的距离拉近之后,队长就和余德本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