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本身似乎就像是句玩笑话艾格隆要是做得到,就不会玩这么多把戏了,他也不相信有什么人能够办到。
正因为办不到,又不愿意放弃,所以他只能回避了这个问题,“夏奈尔,你可真会自夸。”
“陛下,我没有自夸,因为我不一样,我是被命运赠送给您的礼物而不是您挑选的如果不是是因为我在阴差阳错之下来到了您的身边并且帮助了您,那我不过是个宫廷里普普通通的侍女罢了,您甚至不会多看我几眼。”夏奈尔认认真真地反驳了他,“正因为清楚这一点,我不会奢望过多,我庆幸命运对我的垂怜,我珍惜这一切并且愿意拼尽全力维护这一切只是陛下,您也一定要珍惜呀!我知道,您并非专情也做不到专情,您放不下自己喜爱的人,可是即使是您也不能忘记适可而止的道理,所有人的忍耐和对您的热爱,都不会像我一样是无限的,我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但是我认为我需要提醒您一下,我承认我有些嫉妒了,但希望您不至于认为我这番肺腑之言都完全是出自于嫉恨……只要您开心,我愿意做任何事,也能够忍受一切!”
说完之后,她不等艾格隆回答,紧紧地抱住了少年人,而且不顾一切地往他脸上亲吻了一下。
接着,她快步离开了,留着艾格隆一个人愣在原地,只留下了些许香味残留。
艾格隆静静地回忆夏奈尔的劝告。
适可而止?
也许自己确实是有点过于得意了吧?
特蕾莎虽然愿意为了自己而装作视而不见,但是她并不愚蠢,她当然猜测得到自己搞的这些花样到底是什么用意,只是碍于体面不想多说而已。
所以,在特蕾莎面前还是要小心一点为上。
当然,即使如此,他也没有想过要悬崖勒马放弃之前所做的一切那种选择,从来都不在他的考虑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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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艾格隆之后,夏奈尔快步来到了艾格妮丝小姐面前。
“艾格妮丝小姐,很高兴终于又见到您了!”一见面,她就郑重地向对方行礼。
虽说刚才在主人面前发了点小脾气,但是夏奈尔的动机只是因为不甘心被冷落、以及担心闹出事端惹怒特蕾莎而已,对夏奈尔则没有什么意见,恰恰相反,她对性格豁达的艾格
妮丝印象很好,分别这么久之后重逢,理所当然地也会感到高兴。
“好久不见,夏奈尔。”艾格妮丝也笑着地跟她打了个招呼。
“真没想到您居然会过来拜访,这真是太好了!请放心吧,我会尽心尽力,帮助您在这里度过一段愉快时光的”说完之后,她侧身让开了路,“请跟我来吧,房间已经为您准备好了。”
于是,夏奈尔带着艾格妮丝来到了为她准备好的房间里面,而她之前带过来的行李,也早已经放好在这里了。
两年前艾格妮丝也来过这里,如今还记忆犹新,而拿过去的记忆和现在的一对比,发现确实设施舒适了不少,从窗外还能看到初春的美景只可惜,她现在却没有什么欣赏周围美景的心情了。
“艾格妮丝小姐,您有什么心事吗?”仿佛是看出了她神思不属的状态,夏奈尔贴心地问。
“没什么,只是有点劳累罢了。”艾格妮丝摇了摇头。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她心里头烦恼的事情却仍旧挥之不去,无论是父亲还是师傅,都足以让她忧心忡忡不可自拔。
只是这些事情,说给夏奈尔听又有什么意义呢?她不喜欢卖惨博取他人同情。
“艾格妮丝小姐,我身为一介女仆,可能无法给您帮什么忙,顶多无非给您几句鼓励的话罢了……但是,我劝您凡事还是往好处想,无论多大的困境,都会有希望的种子存在,只要您坚持不懈,终究能够让种子发芽,从而走出困境。”
夏奈尔温柔地看着艾格妮丝,然后轻声说了下去,“作为客人,您理应是我代替主人用心照顾的人,但是在此之外,从我的个人角度来说,您也是我极为欣赏和尊敬的人,您的风采我曾经亲眼见证,那是我无法企及的,我只能满怀羡慕和尊敬……所以我深信,您和我不一样,您这样的人是绝不会被命运所击倒的,您纵使偶然困顿,但那深藏于心中的亮光终究会迸发出来,让所有人都为之炫目而惊叹。”
艾格妮丝听得又是惊讶又是感动,在这个失魂落魄的时间点上听到这种鼓励,让她差点感动得落下泪来。
“哎呀,没想到您居然能念诗呢!”她禁不住感慨。
“很奇怪吗?我可是在一位诗人身边呆了那么久呀……哪怕一只老鼠在旁边呆了那么久,也会吞下一大堆纸墨了吧?我倒嫌我文采不够呢!”夏奈尔笑着回答。
“那恐怕是他对这个世界为数不多的贡献之一了!”艾格妮丝被逗乐了,然后大笑了起来。“谢谢你,夏奈尔,我好多了。果然……在这种地方还是要有朋友才会开心呐!”
说完之后,她热情地和夏奈尔拥抱了起来。
朋友……拥抱的同时,夏奈尔在心里咀嚼着这个词。
毫无疑问,能被艾格妮丝认定为朋友是她的荣幸,只是她的所作所为,终究还是和朋友搭不上边。
她要取得艾格妮丝的信赖,然后将这份信赖转化为对陛下的亲近。
无论她多么欣赏艾格妮丝,陛下的命令终究还是她行事的最高优先级。
“艾格妮丝小姐,既然您称我为朋友,那我希望您和陛下放下之前的恩怨,好好相处,行吗?”她小声问。
“可以,我已经放下了啊,放心吧,我会和他好好相处的,不会让任何人难堪。”艾格妮丝回答。
可是你的存在就已经让特蕾莎殿下感到难堪了……夏奈尔在心中小声说。
无论特蕾莎殿下,还是艾格妮丝小姐,在她看来都值得尊敬,这一切为什么走到了这个地步呢?她当然知道谁应该负责,是那个她永远不想指责的人。
她比任何人都希望那个人能够得偿所愿。
冥冥之中,她觉得自己背负着一种义务,利用自己被所有人接受和认可的身份,让一切争吵不至于变成灾难哪怕这可能是她柔弱的肩膀无法承担的重任,她也要试着承担起来。
也许很困难,也许不道德,但那也是她必须践行的原则
因为,为主人排忧解难,不正是女仆的责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