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子将南瓜和尚请到碧玉山庄,一连几日,为高宏图把脉诊治,顺息调理,连开几副奇珍异方,辅以功法推拿,加之大妮儿与高杨氏等精心护理,高宏图总算转危为安。脸上的血色渐渐充盈。
临走,南瓜和尚谆谆告诫:
“半年之内,不可妄动真气,恕老衲直言:你体内的魔息充盈膨胀,却是与你近来修习的八荒三十六式,并不匹配。尽管,施展开来,威力惊人,却是对心脉内息损耗过剧,收发不能自如,长此以往,必将导致心力衰竭,后果不堪设想。老衲言尽于此,还望施主慎重斟酌。”
高宏图问:
“可有什么折中的法门,令两者相互兼容,不致冲突?”
南瓜和尚道:
“据老衲所知,在这五百年间,修真界内,能将八荒三十六式,驾轻就熟者,尚无一人,即便当年的天风道长,也未能如愿以偿,皆因,体内的精罡之力不足以驾驭此等招式,而遗憾的放弃。
高宏图若有所思,
这时,麦子进来。
“玉少爷终于找到”。
麦子禀报,口气依旧淡然冷静,仿佛找回一只丢失的家畜一般。
“人怎么样?”
高宏图仿佛胸有成竹,知道事情的结果。
“在鲁镇的集贸市场内找到,人已疯疯癫癫,我已将他带回庄内”
“剑谱呢?”
麦子呈上剑谱。
高宏图接在手中,哼哼两声,一脸的阴晴不定,一句话没说,重将剑谱交给麦子。问:
“清风老道他们,可是还在山庄门外赖着没走?”
“没有,一直在,好像吃定了我们”!
“这帮牛鼻子,真是跗骨之蛆”!
然后吩咐麦子:
“把剑谱归还他们,”。
麦子惊异。
高宏图继续道:
“还有,你把五岳剑派的人,包括这几个老道,都请进碧玉山庄,我要他们看着,我高宏图是如何的给他们一个交代。
“干爹想怎么做?”
麦子惶惶的问:
高宏图冷冷的道:
“碧灵禁地里,他不是第一人被关进去!”
麦子惊得张大嘴说不出话,许久才恳言劝道:
“毕竟,玉少爷是您唯一的儿子,进了碧灵禁地,便再无生还的机会。“
“这是他自找的,灭天灭地,不能灭父母。这样的儿子禽兽不如,要他何用!”
麦子低头,再不敢言语。
他吩咐麦子:
“你赶紧准备吧,今日我要上演一出哭戏给他们瞧瞧,不然,碧玉山庄很难摆脱这些个麻烦。尤其是那个牛鼻子老道。”
高宏图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口角上的血渍不断地浸出,
大妮儿与高杨氏守候在床头,大妮儿伏在床头,手拿锦帕不住地替父亲揩拭着嘴角。
高杨氏抹着红红的眼睛,大声的抽吸着鼻涕,
五岳剑派的首脑人物俱都齐聚大厅之中,气氛异常的凝重肃穆。
“阿弥陀佛!”
少林寺方丈打破沉寂,终于开口:
“高庄主,并非五岳剑派有意为难碧玉山庄,皆因这洪荒邪功,实在是害人匪浅,若是流落江湖,只恐再起腥风血雨也未可知,如今,高庄主也是深受其害,不可谓不痛定思痛,既如此,若高庄主有什么可说的,我等洗耳恭听便是。“
麦子道:
“大师,高庄主他老人家也是不明就里,被那魔妖草帽花言巧语蒙骗,致使他老人家受害匪浅,原本,就想把这劳什子剑谱物归原主,却不想,玉少爷又被蛊惑,迷失心智,打伤庄主,抢走剑谱,如今,众位前辈都也看到,玉少爷也因这剑谱走火入魔,得了失心疯,现被捆押拘禁。
麦子说完,遂将剑谱恭敬递给智玄方丈。
智玄方丈接过,又递给清风道长。
清风道长冷哼一声道:
“这可不能算完,帐还得一笔一笔的算。”
高宏图一阵剧咳,嘱托大妮儿扶他起来。
高杨氏瞥了一眼清风道长,对高宏图道:
“老爷,你就好好躺着,等这个老道和咱把账一笔一笔的算,让他算清楚啊!算清楚了,是活刮了你,还是扒皮抽筋,都由着他,咱碧玉山庄如今人单势孤,哪如他们有五岳剑派撑着!他们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高宏图气喘吁吁的呵斥她:
“错了,就是错了,怨不得别人,若是大家都觉得高宏图罪有应得,高宏图便不会皱一下眉头。我们毫无怨言。”
清风道长怒道:
“高庄主,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今日,若不给我们个实实在在的说法,西华山便不会因为一两句宽慰之词,就此罢休。若如此,西华山的禁地将再无宁日,即便宵小鼠辈,也会登顶西华,扰乱我等的清修,江湖岂非再度掀起腥风血雨?”
“道长说的是”,
高宏图强自坐起,看着智玄方丈:
“大师,少林寺乃是武林的泰山北斗,行事一向公平直正,您说一句,我高宏图该怎么做,才能令天下的英雄心服口服?”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高庄主若能知过悔改,真心认错,善莫大焉!”
遂对清风道长及其余剑派首领道:
“既然如此,还望大家看在老衲的份子上,给高庄主一个机会,毕竟,我们都是同道中人,碧玉山庄,几百年的清誉,得之不易,毁之可惜,这对我同道来说,也是莫大的损失,还望各位仔细斟酌,”
清风道长道:
“这倒不难,若高庄主真心悔过,我以为,应该携同碧玉山庄一应人等,三叩九拜,登顶西华,在我禁地之内守护剑冢半年,以告慰天下,如此,我们一帐两清,再无恩怨。”
众人一听,俱都面现惊异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