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放亮,东方的天空刚现鱼肚白色,红云便将饭菜做好,端上桌面,遂呼喊风寒起床梳洗吃饭,风寒懒在被窝中哼哼两声,翻身继续睡觉。红云走进马棚子,吩咐喂马的老张头给菊花青和追风驹备好鞍嚼,将两匹牲口拴在院中。老张头道:“知道今日跑马川上赛马,早给你俩准备停当,”
红云奇道:“张伯怎知我俩今日就一定参赛?”
老张头露出残缺不全的牙口,笑笑道:“两匹牲口一夜都不消停,又是刨蹄又是灰灰叫唤,肯定有事,老汉我掐指一算,可不!农历八月初一,年年这个时辰开赛,若是庄主在时,恐怕此时已在赛马场上“说完,长叹一声,再嘟哝一声:“好端端两个人,说没就没了,老汉就觉着跟丢了魂---”
红云听着,心中也不由咯噔一下,慌忙抬手揉揉眼睛,赶紧捂住鼻子进屋。看见饭菜还晾在桌上,遂走进风寒的卧室,却见风寒抱着被子,着膀子依然酣睡不醒,顺手拿起床头的鸡毛掸子,敲在风寒的屁股上,绷起脸面喊出一个数字,一!风寒一惊,一骨碌爬起,咕哝一句:“这不正在穿衣服嘛!马上----”抬头看看红云,警告她,:“我说姐,你能不能让我多睡会儿?好长时间都没睡过床上,困得要命--“说着话,忍不住呵欠连天。
红云帮他拿过来衣服,又摆好鞋子,问他:“知道今天什么日子么?”
风寒含含糊糊问:“什么日子?该不会我的生日吧?”
红云郑重其事的答他:“赛马!”
风寒一听,一蹦老高的跳下床去,精神立刻大震,喊着道:“赶紧跟老张头说说,快些备马”。
红云晃晃鸡毛掸子,示意他赶紧穿衣服,告诉他:“早就备好了,
风寒慌里慌张穿好衣服,一边系着扣子,一边走向外面,口里道:“走吧,姐,去晚了,排不上号。”
红云警告他,洗完脸,吃完饭,咱就走,“又叮嘱他:”再吃紧,也得先去叫上雪儿,你回来还没和她照个面儿呢。“
风寒道:“却不知她在学校还是大虎峪家里。”
红云道:“感冒请假三天,也许就在家里呢。”
那就去他家里接她,“风寒洗完脸,遂坐在桌子前面,一顿风卷残云,将饭菜扒拉个精光,朝着红云一鼓肚子,原本想打个饱嗝,以证明自己吃饱喝足,谁知却鼓出个响屁--感觉不对,赶忙夹住,那声音更是拐弯抹角的刺耳。他看着红云的表情,一脸的坏笑,
红云扬扬鸡毛掸子,瞪他一眼道:“瞧你那点出息,我就纳闷儿啦,那妮子咋就看上了你小子,“说完,遂将掸子放回床上,往外走去。
二人跨上马鞍,一阵风般冲出庄院的大门,向着跑马川奔去。他们前脚刚走,雪儿跨马便到了门前,一问老张头,才知二人刚走,遂赶紧跨上马背,追踪而去。
风寒与红云进入跑马川,便调转马头向北,快马加鞭奔向大虎峪方向。
雪儿却朝着南边赛马场方向追着二人狂奔。没多久,却听身后有人叫着她的名字,遂勒住马缰回头,原来是高玉急急追了上来。雪儿见是高玉,理也没理他,便朝马背上狠命一鞭子,那马便灰灰叫着,撒开蹄子,继续狂奔。
高玉骑着一匹黑色的蒙古骏马,这马高大威猛,体力十足,不大功夫便即追上雪儿,与雪儿齐头并行。还未张嘴说话,便被雪儿一口回绝:“不是和你说过,难道耳朵聋了不成,以后不许靠近我,最好离我远点,”她朝高玉扬扬马鞭,警告意味甚浓。一句话也不多说,高玉刚刚与她齐头并进,很快又被她甩在后面。高玉继续追赶,一口一个雪儿妹妹,语调抑扬顿挫,比山珍海味都丰富多彩。雪儿的马鞭子时不时往“山珍海味”上招呼,要么捂起耳朵不听。高玉大怒,一鞭子过去,打在雪儿的马屁股上,那马灰灰惊叫,显是受了过度的刺激,猛然前冲,雪儿便被掀下马来,高玉冲上前去,弯腰抄住雪儿的身子,又将她扶上马背,雪儿大怒道:“高玉,你敢暗算本姑娘,又将马鞭子挥出,高玉这次不躲,劈头盖脸接受一鞭子,高玉被打得性起,怒冲冲喊话雪儿:”有本事再来一鞭子,跟打牲口一样狠!“
雪儿毫不客气,对着高玉又是一鞭。怒冲冲道:“你比牲口还不如”!
高玉摸摸脸上火辣辣的鞭伤,魔兽的冲动跟冲击波般在心鸣,遂一发狠,往前猛冲,突然横转马头,截住雪儿的去路,雪儿收势不住,撞向高玉,身子在惊呼声中,腾空而起,高玉也腾空而起,二人在腾空而起中接触,雪儿失魂落魄般被高玉送上马背,两人在马背上跟两只乌眼鸡般对峙,高玉开口就骂:“你个傻逼,老子好心好意和你说话,你却当牲口看待!知不知道,那瘪子拿你当猴耍着,你却引以为傲?
雪儿也大怒问:“你说是谁?”
高玉却不回答,直将风寒在雪人族部落,与雪塔娜如何恩爱甜蜜,缠绵悱恻,添油加醋,往“风流快活”方面大肆铺陈渲染,直说的雪儿心中怒涛汹涌彭拜,气象万千,仿佛身临其境,听见风寒在别的女人面前肆意贬低自己,将自己说成妖魔鬼怪,一文不值,虽然高玉的说辞,水分大于实质多多,毕竟并非空穴来风,加之,回来之后,第一时间风寒没去看她,又是红云卿卿我我将他接走,二人又去风夫人坟上缠绵悱恻半日,今早前来,又被告知双宿双飞出去----
多日来的相思,惆怅,对风寒无尽的挂念担忧,茶饭不思---种种思念之情,顷刻间便化为怒火直攻心头,哪还管高玉在挑拨还是离间?看见高玉一眼不眨的死盯着她,验证他的魔性“缺德效应”遂怒声喝道:“你给我滚开,”她怒指高玉,双目中满是烈焰腾腾,而点燃这些烈焰的便是高玉刚刚灌输于她心中这些有关风寒的“风流韵事,”猛料,而这些“猛料”往往发酵极为迅速,立刻化为酒精和浓酸的混合液体,顺着血脉,奔涌膨胀,最终在心灵的窗口爆出。
高玉直挺挺挨上一鞭子,脸上仿佛挂着的不是鞭伤,而是果子必然经历的一场严霜,他想,这是值得的,不然,果子即便熟透,也会不甜的。“
第一步行动意外获得预期的效果,下一步,高玉信心满满,望着雪儿远去的背影,也回转马头,追赶上去。
再说风寒与红云,两人出得跑马川,沿着蜿蜒的山路依然纵马驰骋,山路狭窄,二人依然并驾齐驱,风寒生性顽皮好动,看见红云香汗淋淋,娇喘吁吁,尤其是到拐弯之处,故意趔趄身子,撞向红云,弄得红云惊呼不止,关切之情溢于言表,这些山路峰回路转,弯弯多多,风寒借机屡试不爽,红云马上便看出端倪,只是抿嘴笑而不语,任由风寒放纵轻狂,心里道:这小子看来已经懂事不少,却不知与雪塔娜是否也这般耳鬓厮磨,逗弄情趣?心中如此想着,不免心中忧虑惆怅,想起未来,
不知不觉俩人已达顶峰,大虎峪已是遥遥在望,在炊烟袅袅升腾之中,一阵牛角号声呜呜响起,继而是犬吠鸡鸣,一朵大大的通红艳阳滚出山顶,将染霜的秋林山野,染上生机勃勃的另一番景象,
风寒道:“姐,大虎峪真是好美的景色,红云抹抹勃颈上的细微汗珠,一张圆润白皙的脸庞更被那艳阳的光色增添饱和的光泽,双目频频放出着灿灿的惊喜,情不自禁道:“这大虎峪的景致就是好看,难怪雪儿那妮子活脱脱一个美人的坯子,原来就是这么的造就出来。“
风寒哈哈两声,笑却在肚子里,用意十分令人不解。红云没去理会,看看左右无人,遂朝风寒道:“给姐把把风,姐有些尿急”。
说着话功夫,已是翻身下马,急急靠向路边,风寒起初不以为意,二人自小厮混一起,一个床上睡觉长大,直到风寒八岁那年,问起风夫人,姐姐和他不同之处的原因,风夫人才立刻将他们分房居住,即便如此,二人还是形影不离,行为不卑不亢,心中虽然有些懂事,生活中的日常小事,还是无所忌讳。现在,风寒竟自看得心惊肉跳,惊骇莫名,遂赶紧将脸扭向一边,不敢再看,心中却依然惊雷滚滚。翻江倒海一般,赶紧跳下马去。将目光眺向远山。收摄心神,红云的声音传来:“走吧,看什么呢”?
风寒和她四目相对,慌忙避开,遂翻身上马,朝着村寨奔去。红云在后面埋怨道:“小心路滑,等着我,”
二人急急的进入寨子,才知雪儿一早就已出去,便知错过了机遇,也不再扣扰猎人王夫妇,又赶紧打马冲下山去,寻找雪儿。
下到山底,一踏上跑马川,红云神采奕奕,豪气干云的问风寒,和姐姐赛上一程怎样?“
风寒二话不说,一鞭子打在马屁股上,一声呼喝,青翻蹄亮掌,纵情驰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