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南烛一直有些微的知觉，多数时候是冷冷的世界，他一度怀疑自己已经挂了，被放进了停尸房的冰柜。
他沉睡，睡到毫无所觉的时间比较多，后来稍微有点感知的时候，总觉得被开膛破肚了，有凉凉的东西在身体里这里切一切那里割一割，最后缝缝补补的，给他自己转世成为一只布娃娃的错觉。
后来有感觉的时间多了一点，耳边是水里冒泡泡的声音，还有什么仪器的提示音，把他吵的头疼，一度想不起来自己是谁。
再后来脑子有点用了，能够判断冒泡泡的声音是氧气瓶，仪器提示音提示着他还活着，只是眼睛睁不开，嘴唇也动不了。
这种无力的破碎感觉和千年之前失去挚爱的时刻是一样，人生变成了纸上的文字，除了自己，别人都以为精彩，只有自己知道悔恨和绝望，是万千文字无法表达出百分之一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南烛又醒了过来，还是睁不开眼睛，却能听到声音，一个是他朝思暮想刻盘在灵魂里的声音，另一个稚嫩又清亮的，听起来很吵人。
“姐姐，我看到他手指头动了一下，就是这根手指！”
“没有啊！没有动啊！”
“那是我看错了吗？“
赵北北用手指戳了戳陆南烛的食指，失望地叹了一口气：
“陆南烛会不会变成植物人？就这样一直躺下去？”
宣柠语气平淡：
“那在这里躺着，总好过到地下去躺着，植物人也能醒过来！“
“可是万一他躺很多年怎么办？“
赵北北的想象力还挺丰富的，想到了什么，小脸有点紧张：
“万一等他醒过来，小宝宝都长大成人了，那陆南烛一点力都没出，白捡一个长大成人的孩子啊！“
陆南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