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到了说好跑马圈地的日子,禁不住丁香的唠叨神功,薛畅没办法,带着她和永康一起出了门。
若说凤城内很大,进城前的那一片荒芜薛畅却是求而不得,那么大一片地,怎么就找不到人呢?
凤城位于西北,是距离边境最近的城市,虽然最近,但也不至于出城便可见战场的那种,这中间还隔着连绵的群山,放眼望去,满目青翠,偶尔可见零零散散的几户人家坐落其中,“我们去那边看看”薛畅指着远处近山的地方交代了一下便策马而去,丁香学骑马没多久,可仗着胆子够大,这里又没什么行人,便也急忙打马跟上,永康自然是留下断后的。
马上,薛畅紧紧抓着缰绳,双腿不时的夹紧马腹,耳边响起呼呼的风声,吹乱的几根发丝亦随风飞扬,合着那坚毅的小脸,近了,过了这座山应该就是战场了吧?娘会在哪里呢?
丁香紧随其后,那马也撒了欢一样,时不时的还嘶鸣一声,原本荒凉的旷野里,三匹马,疾驰而过,偶尔惊起几只飞鸟,扑棱棱的飞起眨眼便不见了影踪。
“小姐,不能往前了。”永康大声的喊着,再过去就要进山了,那样会很危险。
薛畅听见,放慢了速度,在一户人家前停了下来,是啊,看见了又如何,还是先站稳脚跟,徐徐图之,有些事,急不来的小黑自由的在草场里吃草,悠然的甩着尾巴,薛畅自顾走过去,拍响了那户人家的大门,‘啪啪啪,有人在吗?’‘啪啪,有人在家吗?’
“谁呀?来了。”门吱嘎一声,打开了一道缝,警惕的看见敲门的竟然只是个小姑娘,没什么攻击性,才慢慢打开,开门的是个中年农妇,朴实的粗棉布浆洗的已经微微泛白,却胜在干净,“姑娘有事?”
“大姐,我们是路过的,想进来讨口水喝,”薛畅侧身,露出身后的丁香还有远一点的永康。
“哦,进来吧,家里穷,也没什么好招待贵人的,我这就给你们烧水去。”妇人摆好几个小杌子,爽利的用手里的抹布掸了掸,转身奔厨房而去,院子不是很大,正房有三间,是那种石头与土坯结合的房子,门窗很小,厨房在西边,是用木头搭建的一个小偏房,正房前方是一大块菜地,被拾掇的很整齐,隔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种着不同品种的蔬菜,“姑娘是打哪里来呀?”
“麻烦大姐了,我们从凤城里来,想在这边凭些地。”薛畅把小杌子拉到离厨房近一些的阴凉里坐下。
“凭地?姑娘,这地方的地可不好种,附近的人呀,十有都走了,怎么想到来这里凭地呢?”
丁香是个有眼力见的,拿着小杌子跟进厨房,就坐在灶台边上帮忙烧火。“哎呀姑娘,这里脏,我一会儿就好,你去外边等着。”
“俩人快,在家也做官了不妨事,”丁香笑着往灶膛里添了一根柴。
“这里的地荒着可惜,人都去哪了?”薛畅也没管,继续跟妇人聊天。
“有亲戚的投亲戚,没亲戚的就逃荒呗,总比这里等死要强得多。”
“这里不安全吗?为什么等死?”
“嗨,姑娘是不知道,这儿离边境近,每年到了秋收的时候都不得安生,以前有苏家军的时候还好,现在呀哎”
“那大姐怎么没走?不怕吗?”
“哎我这上有老下有小的,往哪里走?就盼着哪一日苏家军打回来那就算熬出头了姑娘喝水,家里穷,也没个茶啊糖的,碗都是洗过的,将就着喝”农妇拿着一只粗瓷碗,倒满了水递给薛畅。又给丁香倒了一碗。“外面那男子不进来喝口水?”
“谢谢大姐他就不用了,战场离这里很近吗?”
“翻过山就能看见咱们的军营,战场还要更远一些呢,姑娘莫怕。”
“大姐这菜种的可真水灵儿,都是您一个人打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