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忆蜷缩在被子里打量着这个房间,原来这就是他住的地方。无论是桌面上,还是墙壁上都没有一个多余的东西,仅有的一些东西也看不出有多名贵,这实在不像一位王爷住的房间。
淮忆不知道韦修然是不是在生她的气,因为从赵府出来以后他就没在和她说过一个字。
“王爷,我……”
淮忆正打算自己先说些什么,韦修然却端着姜汤坐到她的身边,一勺一勺的开始喂着她喝。
姜汤喝完了,韦修然又温柔的用衣袖轻拭了下淮忆的唇边。
当淮忆以为终于到了韦修然该说些什么的时候,他却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将她自己独自留在了房间里。
为了不连累车夫老王,出城没多远后安昱珩就坚持让他离开了,自己架着马车带着韩婉儿一路向南。可是走了几里他们又折返回来,最后转道住进了杜河的表哥家。
他们不是不走,而是实在担心夏屹安,淮忆和孟华堂他们的安危,结果却从杜河的口中听到另一个噩耗。
杜河的表哥张自有赶着自家的小驴车刚回到小院门口,就看到安昱珩在那里伸长了脖子等他。
“安……安少,怎么又在这里站着等我。”张自友跳下驴车。
“闲着也是闲着,反正也坐不住,何况张大哥你还是替我们去买东西。怎么买了这么多,累了吧。”
自安昱珩和韩婉儿住进这里以后,张自有已连着两天帮他们去都城打听夏屹安他们的消息,还好夏府一切如常,看样子夏屹安应该没事。淮忆当夜就被带进了端王府,而孟华堂和苏大夫也被韦修然从高明昆的手里要了去,有淮忆在他们两人应该也不会有事。
既然大家都平安无事,安昱珩与和韩婉儿也不可能一辈子都藏在这里,他们打算南下去找万固城。
张自有知道被四处通缉的他们不方便露面,所以坚持让他们多住一晚,好让他有时间替他们采买一些必备的物品。
安昱珩帮张自有卸着车上的东西,不经意间发现他的神情有些不对。
“张大哥,你怎么了,是不是都城那边又有什么消息了?”
“……没……没有。进屋吧,外面凉。”
张自有是个老实人,一说谎话从脸到脖子都变得通红。这哪里逃得过安昱珩的眼睛,他怕屋里的韩婉儿听到,便一把将张自有重新拉回到了院门外。
“张大哥,你和我说实话,到底出什么事了?”
“真……真没事。“
“张大哥!”
“……唉!惨啊!”张自有见实在瞒不住,一声长叹后蹲在地上擦起了泪来。
原来今日张自有刚到都城城门外,就见城墙外围了一圈人都在抬头看着什么。他也抬头去看才见是十几颗血淋淋的人头。
“人……人头?”
“嗯,十七颗,全是些年轻的男人,有的……有的听说也就十五六岁。”
“他……他们是什么人。”
“城门外墙着告示,我不识字,就找人帮我念了一下。那十七人是原来守南城门的兵士,说是都是从原来的万家军里出来的。”
安昱珩此时脑海中显现出那晚大喊着“为安大人打开城门”的那些兵士的脸,一个个原本活生生的面孔,此时却全都布满了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