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7 章(2 / 2)

女孩本能地跑过来,两只小手搓着白裙子,一双美得&nj;能把人&nj;灵魂吸进去的眼睛直直地望着车里人&nj;,想寻求强者&nj;的庇护,想被疼爱。

风把女孩的白色长发往车里吹,弧度撩人&nj;心弦。

戚以潦能明显地感应到他头不&nj;疼了,心悸感也消失了,虚假的本能疯了般缠上他的理智,要&nj;他吃下为他量身&nj;定制的解药,吃完就能得&nj;到救赎。

救赎,

救赎……

戚以潦的视线越过女孩,投向天边那抹耀眼阳光。

“送走。”他说。

车门边的戚大忙问:“送哪去?”

后座迟迟没声音。

戚大抹脸,看来戚爷还没拿定主意,那他就等&nj;指令好了。

医科大,茭白在操场上慢跑,他本来想明天来学校,可他昨晚失眠,今天也闲得&nj;慌,就来这儿了。

大一新生&nj;明天才开始军训,现在操场上没什么人&nj;。

茭白对大学的军训生&nj;活充满了期待,他的皮炎已经不&nj;严重了,九月的日光也没七八月烈,可以训一训。

后面有男生&nj;跑上来,对茭白嬉笑&nj;扬手,“哥们你好白。”

茭白没搭理。

那男生&nj;成&nj;了他的尾巴,他跑几圈,对方就跟几圈,那痞气的样子让他想到梁栋。

茭白找了个树荫坐下来,他划开被汗捂潮的手机,看见了戚大的短信。

戚大:白少,戚爷有意要&nj;把小灵送走,地方还没定好。

茭白呵呵,地方没定好,是戚院长的引导带来的作用没有完全根除。

不&nj;过,

戚以潦昨天下午才醒,今天早上就能生&nj;出把人&nj;送走的想法,说明……

戚院长说的“戚以潦的新生&nj;儿生&nj;长期要&nj;有一段时间&nj;”是骗他的,恐怕就几天而&nj;已。

只要&nj;撑过几天,戚以潦就能稳定。

时限并&nj;不&nj;是未知的,而&nj;是固定的数字,已经在倒计时。

茭白擦掉眼睛上的汗水,小灵对戚以潦来说,是假毒加假瘾,以假乱真,这时期的他难克服。

老变态偏偏把老子忘了,还要&nj;搞逃避这一套,不&nj;然老子倒是能帮着想想办法。

要&nj;不&nj;怎么说戚院长虽然没成&nj;功,却仍然把狗血泼出来了呢。

茭白想知道戚以潦说要&nj;把人&nj;送走后,是什么反应,他发信息问戚大。

过了一小会,戚大回信:戚爷推迟半小时去的公司,那半小时我们全体集合,和&nj;他交了次手。

茭白直接打过去:“他现在的身&nj;体能行?”

“不&nj;能,所以戚爷输了。”戚大压低声音。主子输得&nj;可惨。他们被催眠的时候,那画面也要&nj;扣掉,不&nj;敢留。

茭白站起来:“你们不&nj;会让他?”

“戚爷叫我们出全力,我们不&nj;敢让。”戚大保证道,“但我们都避开了戚爷的脸,他还是帅的,白少放心!”

茭白:“……”

放心个屁,他又不&nj;是只看上那老男人&nj;的脸。

戚大这头跟白少聊完没多久,另一个当事人&nj;就叫他去取车。

戚以潦打算先忙,晚上再腾时间&nj;,谁知他在办公室坐了十几分钟,一份文件都没看完,效率太低,他烦躁难耐,干脆把公务跟私事的顺序调一下。

人&nj;不&nj;在朗栎,在医科大,车直接开了过去。

医科大前门的那条街上,茭白在瞎逛,旁边是操场认识的男生&nj;,一聊才知道是他同学,还他妈是临床的系草。新鲜出炉的嫩草。

男生&nj;是外地的,前天来的学校,周围他都跑遍了,他给茭白当导游,一路洒热情,笑&nj;起来眼睛弯弯的,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不&nj;笑&nj;的时候又痞又酷。

茭白在一个门脸前看猫。

“角落里的蓝猫好。”男生&nj;凑过来,“我家就养这个,特乖。”

茭白看的金眼小白猫,眼珠子都不&nj;带转的。

马路对面的车里人&nj;视角有限,不&nj;知道他在看什么猫,只瞧见他和&nj;一男生&nj;肩挨着肩,靠得&nj;很近。

这只是男孩子间&nj;再正常不&nj;过的相处模式。

然而&nj;画面太过青春,朝气蓬勃活力满满,那股子味道飘过人&nj;流,钻进了车里。

副驾驶座上的戚大背部冒冷汗,他应该给白少打个招呼的,不&nj;然也不&nj;会出现这要&nj;人&nj;命的现象。

戚大的手往裤兜里塞,他正要&nj;掏出手机,偷偷发信息,后座传来一声听&nj;不&nj;出什么波动的声音。

“回公司。”

车在前面路口掉头,扬长而&nj;去。

戚爷吃醋了。

助攻犹如走钢丝,难。戚大确定戚爷知道他是白少的人&nj;,身&nj;在曹营心里想着汉,他不&nj;敢贸然把戚爷吃醋的事告诉白少,提心吊胆了一整天,脑补的各种都没发生&nj;。

直到晚上,戚爷没推应酬,他去了“缔夜”。

戚大在外头急得&nj;像热锅上的蚂蚁,见又有几个年轻男女进包间&nj;,他实在是忍不&nj;住了,没能揣摩清楚戚爷的心思就打给了白少。

接电话&nj;的时候,茭白在开班会,开一半从后门溜出来,他听&nj;完戚大所说,挺平心静气地问道:“带那小灵去了?”

戚大立刻道:“没有!”

茭白“哦”了声:“那他要&nj;人&nj;伺候了?”

“没有没有。”戚大磕磕巴巴,“但,但是,”

茭白:“说。”

迫于压力,戚大一咬牙:“包间&nj;里有人&nj;,‘缔夜’条件出众的都在!”

电话&nj;里没了声响,戚大擦冷汗。

“我现在过去,别跟他说。”茭白冷笑&nj;,“给我准备一套服务员的衣服,180的码。”

茭白在教室门外站了会,扯扯嘴皮子,老变态玩他妈个什么把戏呢,年轻了四岁,性子也飘了是吧?他没急着跑下楼,而&nj;是原路返回,开完班会才出发。

一到那儿,茭白就跟戚大会合,他换上服务员的装备进包间&nj;,没干别的。因为戚以潦也没干。

戚以潦坐在沙发里,不&nj;参与消遣放纵,他只是负责人&nj;到场。

这段时间&nj;他都没露面,外界的声音越来越多,所以他即便身&nj;体没恢复好,还是应下了今晚的酒局。

戚以潦喝多了,散场了,人&nj;都走得&nj;差不&nj;多了,他没动,领带还束在衬衣领口下面,一丝不&nj;乱,只有面颊跟眼尾被酒精熏红。他叉着长腿,手臂搭在沙发背上,头颅后仰,宽阔的胸膛随着呼吸一下一下起伏,眼半合半睁,禁欲而&nj;性感。

有胆大的美少年凑过去,被茭白一脚踢开。

茭白抓住戚以潦的领带,将他扯起来:“走了。”

戚以潦无意识地跟着茭白,高大的身&nj;子微晃,燥热的气息喷洒在他耳朵边,酒气很重。

外面的戚大戚二见状,他们赶紧迎上去搭把手,把戚爷扶到了一楼的房间&nj;。茭白在门边往里看,表情古怪,这是他来《断翅》世界的起点,时隔几年,他又来了,立场大不&nj;一样。

房里很快就剩下一个酒鬼,和&nj;一个不&nj;合时宜地伤春悲秋,感叹命运好他妈玄妙的工具人&nj;。

茭白把门关上,慢悠悠地走到床前:“鼻梁上的伤哪来的?”

酒鬼仰望他,眼神&nj;不&nj;清醒。

“啧。”茭白弯腰,手指勾到他的领带,几下解下来,又去解他的衬衣扣子,“我看看你身&nj;上还有多少伤。”

手被握住,茭白对上一道已然清明许多的目光。

“是你。”戚以潦鼻梁上的纱布揭了,贴着创口贴,不&nj;显狼狈,倒显得&nj;接地气。

茭白挑眉:“是我。”

戚以潦面露困惑:“你怎么在这?”

茭白凑近他,笑&nj;出小虎牙:“装什么,我进包间&nj;的时候,你不&nj;就发现了?”

戚以潦的衬衣扣子解了大半,露出浅麦色胸口和&nj;修长脖颈,他的喉结滚了滚:“你长得&nj;一般,也没异香,哪来的自信认为我能在你一进门,就注意……”

掌中的手腕突然抽走了,陌生&nj;又熟悉的触感同时远离,戚以潦不&nj;自觉地摩挲指尖:“去哪?”

“回去睡大觉。”茭白转身&nj;就走。

戚以潦的眉心抽紧,这是他醒来后第二次看到年轻人&nj;的背影,和&nj;前院一样头也不&nj;回。不&nj;是个死&nj;缠烂打的人&nj;,很果决,去留都自己说了算,不&nj;会被什么人&nj;和&nj;事左右,像断线的风筝,谁也抓不&nj;住。

他的五脏六腑都不&nj;舒服,阴郁地冷冷道:“我不&nj;是你男人&nj;吗,不&nj;管我?”

茭白:“……”新鲜,老家伙的心态年轻了,没那么沧桑衰败。

床上响起戚以潦的干呕。

茭白翻了个白眼,他退回去,扶戚以潦去卫生&nj;间&nj;。

戚以潦对着马桶呕吐,喝多了是真的,至于有几分醉,估计连他自己都不&nj;清楚。

吐完,戚以潦冲了马桶,就摇晃着放水。

茭白发现戚以潦没上锁,很驴,他惊呆了,有个猜测在他心底炸开,他飞快平稳思绪,试探着说,“世界是假的。”

戚以潦回了下头,看傻子一样看他。

茭白晃了晃手机上的小钥匙:“知道这是什么吗?”

“我喝多了,不&nj;是变成&nj;弱智。”戚以潦拉上西&nj;裤拉链,去水池边刷牙漱口,他不&nj;知怎么,控制不&nj;住地透过镜子看年轻人&nj;的小钥匙,“那是我送你的?”兰墨府有需要&nj;用到那钥匙的东西&nj;吗?

“这是定情信物,有两把,我买的,我们一人&nj;一把,不&nj;是开什么用的,就是一挂件。”茭白脸不&nj;红心不&nj;跳地胡扯。

戚以潦皱皱眉,没再开口。

茭白背过身&nj;,表情变换个不&nj;停,他调出账号,看在线的血猫。

昨天戚以潦苏醒后,猫的脖子长起来了,细铁丝另一头也没扎在《断翅》一周目,而&nj;是飘在半空。

茭白就奇怪,戚以潦活过来了,细铁丝没钉进漫画集里,说明他也脱离了世界意识的束缚,为什么猫脖子上的那头铁丝却还在,猫毛也没变白,他还想,猫脖子上的束缚要&nj;解开,是不&nj;是跟戚以潦的感情线有关。

敢情细铁丝的变化,不&nj;是代表戚以潦解脱了。

而&nj;是,

还没钉上去。

现在记忆活在四年前的戚以潦,没有自主意识,他自我觉醒的契机没到。

并&nj;且那意识不&nj;会随着戚以潦的稳定,而&nj;回归。

茭白看着对他眨眼的血猫,心里骂娘。戚以潦昏迷的那几个月,是在和&nj;世界意识斗争,醒来不&nj;是胜利,是还在斗争中,濒临高|潮。

戚以潦个人&nj;过的时间&nj;是四年前,世界却是四年后。

当年让他意识觉醒的契机没了,更是多了戚院长制造的狗血障碍,难上加难,他如果还能二次觉醒,才是最后的胜利。

猫脖子上的细铁丝便会消失。

世界意识设计让戚以潦回到没有觉醒前,是在阻止他。

又一次出手,还是不&nj;放弃。

茭白帮不&nj;上忙,戚以潦觉醒相关,漫画里都没有交代,他根本不&nj;知道发生&nj;了什么。

只能旁观戚以潦自己醒来。

他要&nj;时刻保持警惕,雷达全开躲避狗血,千万别成&nj;为世界意识的棋子,破坏戚以潦第二次觉醒。

妈得&nj;。

茭白回想戚以潦的大纲设定,他是最初定下来的男二,喜欢天真善良柔软脆弱还会哭的小孩,在找寻梦中的男孩,主角受。

锁不&nj;是针对家族遗传病,是针对的狗血剧情。

怪不&nj;得&nj;当年戚以燎会说,区区一个情||欲,他何必挂锁。

这会儿戚以潦没拿回自我意识,还失去四年记忆,多了个对象,他绝对会怀疑自己的审美。

毕竟老子哪一样都不&nj;符合他的理想伴侣款型。

好吧,还是有一点勉强符合,茭白打开手机的前置摄像头瞧瞧,就他这双小狗眼,看起来倒是挺无害的。

茭白听&nj;着后面的洗漱声咂嘴,戚以潦应该有通过监控填补记忆吧,别人&nj;说的,不&nj;如亲眼看有感触,他看了,八成&nj;会怀疑人&nj;生&nj;。

茭白只知道监控里有戚以潦对他态度的转变,他们的过招,默契,到生&nj;活日常,他不&nj;知道戚以潦偷吻过他很多次。

还被失忆后的戚以潦看了不&nj;少,尴尬得&nj;连灯都关了。

卫生&nj;间&nj;里的水声停了,伴随一声,“我们谈谈。”

茭白把摄像头关掉,谈什么,谈爱情开始的地方?谈“我为什么会看上你?”这就问错人&nj;了,他都搞不&nj;清详细的分界线。

有脚步声从水池那里行至身&nj;后,若有似无的呼吸从上而&nj;下地拂过来,茭白后颈痒痒的,他往房里走,脚步声跟着他。

期间&nj;两人&nj;没有交流。

戚以潦让戚大送止疼药进来,他不&nj;吃不&nj;行,会撑不&nj;下去。

还没开始谈,心脏就疼了。

茭白看戚以潦吃药,他心说,你要&nj;是可以再次抵抗漫画里“戚以潦”的剧情大纲设定,记起我们之间&nj;的一切,还能喜欢上我,那你就能打赢这场战役,找到自己,重新将人&nj;生&nj;的掌控权捏在手中。

“茭白,”戚以潦坐在窗边的椅子上面,他扣上药瓶,两片唇间&nj;蹦出一个名字,尾音似情人&nj;的呢喃。

茭白两手插兜,懒洋洋地抬了抬下巴。

戚以潦的笑&nj;声里含着调侃:“站那么远做什么,过来。”

茭白轻哼,后半句倒是常说。

“你酒醒了?”茭白走过去,看他鼻梁上被水打湿的创口贴。

戚以潦答非所问:“无论是我身&nj;边人&nj;,还是我自己观察,都透露你我相爱,感情很好,怎么这么半天,你也没对我做什么?”

“你想要&nj;老子做什么?”茭白凉飕飕道,“你都没记起来,心里不&nj;抵触?老子会让你嫌弃地一把推开?这有意思?”

“……”戚以潦嗤笑&nj;,“牙尖嘴利。”

茭白一愣,他一只手伸到桌沿上面,弯腰垂头:“你再说一遍。”

年轻人&nj;的眼型憨而&nj;柔润,眼睛黑白分明,他的瞳孔里映着房中灯光,和&nj;灯光里的戚以潦。

“噗通――”

戚以潦听&nj;见了自己不&nj;安分的心跳声,心悸的感觉又出现了,他抿住唇忍耐不&nj;适。这份感情的初始不&nj;一定只是年轻人&nj;“中邪”的谎言,肯定还有别的原因。

“噗通――噗通――噗通――”

戚以潦胸腔里的那颗心脏跳动得&nj;太厉害,他皱起眉头,鬓角渐渐潮湿,唇色也开始发白。

茭白就要&nj;后退,一条腿伸过来勾住了他的脚踝,他没留神&nj;,往前栽去,双手胡乱划动着抓住戚以潦的肩膀。

他们额头相抵,呼吸交融。

横在他们中间&nj;的,是茭白领子里掉出来的佛牌。

潮湿的沉木香弥漫开来,钻进被灯光下的尘埃里,带起一片火苗,空气里有什么烧了起来。

佛牌在戚以潦面前晃动。

戚以潦抬起手臂,两指捏住它,细细摩挲。

“要&nj;我摘下来还给你?”茭白想直起身&nj;,佛牌上的力道猝然加重,他被勒得&nj;再次前倾。

这回他们没有刚好抵在一起,而&nj;是撞上了,发出“砰”地声响。

茭白就要&nj;摘佛牌,一股力道阻止了他,他垂眼看过去。

戚以潦的拇指跟十指顺着细绳,一寸寸地往上抚|摸,指尖碰到茭白的颈窝,尾指抵着他莹白的锁骨。

世界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茭白的尾椎麻痒,他就要&nj;抓开戚以潦的手后退,却被扣住腰,一把捞近。

戚以潦靠在椅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年轻人&nj;的腰线,手背的血管往外鼓。止疼药的用处不&nj;大,还是疼,但他不&nj;打算松手。

今晚的酒和&nj;白天的无名怒火搅拌在一起,辛烈的酒精不&nj;断刺激着大脑,灼烧着神&nj;智和&nj;心脉,他想知道,他的喜欢到了什么程度,试一试能有多大反应。

此时此刻,距离戚以潦醒来已经有三十一个小时。

茭白的腰上要&nj;起火了,腿也软,他忍了忍,没忍住,喘着气吼道:“试探完了没?完了我就……”

话&nj;没说完,茭白就被捞到了腿上,屁|股又慌又稳地坐上去,这不&nj;是重点,重点是,

茭白满嘴腥甜地瞪着戚以潦,你妈的,会不&nj;会接|吻啊,老子牙都要&nj;被磕掉了!

年轻人&nj;眼里的嫌弃十分明显。

戚以潦退开了,眉头紧锁,神&nj;情难测。

茭白以为老变态生&nj;气了,男人&nj;的尊严嘛,他欲要&nj;站起来,却被掐住后脖子,呼吸里涌进浓郁的薄荷味。

戚以潦歪了歪头,调整角度,发红的眼眸盯着年轻人&nj;,再次吻了上来。

舌尖挑开了他的双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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