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长这几日只怕是没有空闲了。”黄丫头看着井沿儿上搁着的古楼子,口中失望道。
“谁说不是呢”石娘跟着叹了一口气,手上拿着烫手山芋一般的古楼子,口中同情道:“这事情也是凑巧了,姑娘只怕还要等上几日。”石娘说话间,从怀里头摸出个荷包递了过去,“方才奴家在门口瞧见个小娘子,那小娘子犹犹豫豫像是要上门,最后不知怎地又走了,临走前倒把这东西给了奴家。”
黄丫头一眼瞧见那荷包上绣着的并蒂荷花,登时就变了脸色,只不情不愿的接过荷包,看也不看一眼,随手塞进了袖袋。
石娘此番就是为了这荷包而来,口中便劝道:“奴家瞧见那小娘子为难的很,估摸着是遇到了什么难事,姑娘好歹看上一眼。”
“不过是个寻常的荷包,有什么好瞧的。”黄丫头口中敷衍道。
“奴家瞧见那小娘子面色焦急,想是有事。”石娘又说道。
“如今的姑娘真是越发的掉价了,哪里有日日登门的道理。”黄丫头口中嘟囔着,到底是打开了荷包,绣工精美的荷包里头赫然是一枚坠着同心结的玉坠子。
黄丫头提着玉佩,太阳底下,玉佩成色透亮,拿着红绳打成的同心结红彤彤的像是石娘身上的衣裳。
“现在的姑娘真是越发没有脸了!”黄丫头登时恼了,“这般信物岂是随随便便就能送的?也不怕人笑话?”
石娘看着那玉佩,口中又提醒道:“奴家瞧着那荷包里头像是还有东西?”
黄丫头冷着脸把那荷包倒了个底朝天,又从那荷包里头翻出一缕女人的头发,黑油油的头发拿着红绳仔细缠了几圈儿,这头发剪下来一缕尚且这般油亮,若是生在小娘子的发间还不知道是怎样的风情。
黄丫头面色发青,脑中不由浮现出宋如是妖妖娆娆的模样来,她口中再不客气道:“谁家的姑娘竟是这般恨嫁,若是这般着急嫁人,那便自己做主寻了媒婆去,何必这般轻贱自己。咱们都是做姑娘的,也不想拿重话说那姑娘,可是这般心甘情愿不要脸皮的姑娘,奴婢实在看不过眼去!”
“缘何这般说话,那姑娘再不济,那也不是姑娘你能比得上的。依着奴家看,姑娘便是给人提鞋都不配,”石娘头先听着,倒是不觉得如何,待听到黄丫头骂上了几句,就觉得听不过耳了,于是接口道:“这姑娘家的,有个喜欢之人,倒也是寻常之事,合着你家二郎也不曾成亲。这姑娘家的送个小东小西的,倒也是寻常之事,也当不得姑娘这般辱骂。毕竟这谁人还没有当姑娘的时候?”石娘故意去看黄丫头的肚子。
黄丫头正是攒了一肚子气的时候,听到这话,哪里有不恼怒的道理,只口中刻薄道:“寻常姑娘家送个小东小西的倒也无妨,可是这般大剌剌的剪了自己头发送人的,奴婢倒是从未见过。她若是瞧见个顺眼的就剪了自己的头发,这世间长了,只怕穿上淄衣就能当姑子去了。”
石娘登时不乐意了,她随手把那古楼子搁回到瓷盘里头,口中说道:“姑娘这话说的没有道理,姑娘不愿意送头发,可能是自己的缘故,你哪里挡得住旁人送自己头发?”
黄丫头登时起身,把那东西惯在地上,口中恨声说道:“你这婆子且先回吧,没地里在这里碍眼!还有你且告诉那郎君一声,奴婢就是当上一辈子的姑娘,也不耐烦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