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众人,秦寐语继续说道:“后来,郑福满凭着一身的蛮力和聪明劲,开始杀猪卖肉,小日子逐渐好过起来,再加上儿子的出生让初为人父的他心生喜悦。日子就这样过下去,也没什么不好。只可惜,他瞧见了刘秀才新娶的娘子。”
刘秀才夫妻俱是一楞,相对无言。
“在郑福满的眼里,这个腿脚微跛的酸秀才一无是处,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只会写几个大字念一些酸诗,在他这里,郑福满找到一种高高在上俯视的感觉,偶尔周济一下刘秀才,这种感觉更是大大取悦了他。”
“只可惜,这一切勉强维持的平衡,被刘秀才新婚妻子的到来打破了。在郑福满眼里处处不如他,应该一辈子穷困潦倒靠他偶尔周济一下才能祭五脏庙的酸腐秀才,竟然娶了一个温柔秀美的小娘子。”
“刘秀才这边夫妻恩爱,夫唱妇随,郑福满回到家中只能对着自己的丑妻,心中越发的忿忿不满,于是恶从胆边生,郑福满不知从哪里寻来一种可令人昏睡的药哄骗儿子服下,然后将发妻哄骗到他平日宰杀活猪的地方,用杀猪剥肉的刀亲手将发妻杀死,并剥皮拆骨,血肉混在猪下水里煮熟喂了后山的野狗”
“啊!”
郭氏胆小,闻言吓得惊呼出声,刘秀才看着花容失色的妻子,忙用自己瘦弱的双臂圈住她,轻拍她的后背安抚着。
“这一切,你无凭无据,”郑福满眉眼冰冷,“难道就凭那道不知道你用什么妖法幻化出来的烟雾?”
秦寐语见过不少不见棺材不落泪的,闻言也是见怪不怪,看着面前这个身材壮硕,眉粗眼大的青年汉子,眸色阴沉:“里正已经确实她的身份,怎么,你和她多年夫妻,竟然辨不出来吗?我十分好奇你对你的发妻究竟是何心态,给你洗衣做饭的老妈子?还是给你传宗接代的工具?抑或是你所谓退而求其次的发什么泄什么的工具?你把她当过人看吗?”
“你说我是妒忌刘秀才娶了娇妻,才起了杀妻之心,你如何知晓?”郑福满冷哼,“就算那个烟雾真是冬儿娘,她又如何知晓我心中所想?”
“你想将发妻典卖出去,奈何冬儿娘容貌已毁,无人愿意。你又想再典一位,却没有合适的理由。冬儿娘除了相貌有缺,贤良淑德,勤俭持家,且生育一子,你找不到任何正当的理由。”秦寐语神情肃杀,一改先前的随意,孤身站在众人面前,语气冰冷,“不想背负骂名,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可发妻丑陋着实碍眼,毕竟以你如今的家底,娶一个纤细貌美的小娘子绝对可以。左右为难,不如眼不见为净。”
烟雾人形似在抹泪,微微颤抖,众人不忍去看。
“正巧最近有鬼郎君作祟,你准备以此为掩盖,不想里正老头求了我家真人过来除祟,你知道再不动手就晚了,所以,在真人到来的前一晚立即动手,然后你还有一整日的时间清理所有的痕迹。你从刘秀才口中得知今晚鬼郎君十有八九会过来,于是,你就演了一出戏”
秦寐语冲郑福满走了过去,眸光落在他垂在身侧微微颤抖的双手,嘲讽的语气都带上了冰冷的肃杀,“右手的茧子多,看来你不是左撇子,那就是用右手抹了你发妻的脖子,剥皮拆骨,你可真能下得去手啊!”
说罢,她手猛地一挥,顿时那人形的烟雾显出实质!
一具染血的骷髅,脑袋歪歪地刮在脖子上,没有了五官,鼻子和嘴唇耳朵全都被割掉了,只有一双割掉眼皮的眼珠子还在眼眶里,嘴巴那里的血窟窿也只有白森森的牙齿和一根舌头!
这就是冬儿娘死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