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大恸,秦寐语看着从自己身边经过的人一个一个都兴高采烈的样子,更是感觉心里的不甘更甚。
她神情木然地看着,缓缓抬起手,指尖蓄上灵力。
只要她布下阵,这里所有的人都会犹如木偶一般任由她摆布,她想让他们哭,他们就得哭。她想让他们笑,他们才能笑!
手掌还未落下,手腕被一只大手抓住,巧妙地化掉她的灵力。
“稳住心神,莫要乱动,我带你回去。”
冷梅的清香袭上鼻翼,秦寐语整个人像是忽然自梦魇之中挣脱,全身无力虚脱,满头都是冷汗,脸色更是不会好看到哪里去。
手中女子的手在颤抖着,楚卿芫皱皱眉,伸手轻轻揽住她:“怎么醒了不在房间里等我,是不是不舒服?”
他在和她说话吗?
秦寐语抬眸怔怔看着他。
这是两人再次相逢,她第一次认真打量着楚卿芫。
上次酒劲上头,将他当作了师父,因着自己的私心到底是带着几分报复的意味,才会一时行差踏错做出了糊涂事。
不,不是行差踏错,不是误会!
秦寐语不打算为自己的行为做任何解释,她并不认为自己做错,重来一回,她还是会这样做。只是她认错了人
楚卿芫如今已经是清濯真人,五官长开之后,果然是气质卓然,风华绝代。年轻俊美的面容却因为脸上那份冷静自持,显得很是稳重,丝毫没有少年的肆意阳光,或者是青年的踌躇满志。他更像一个成熟稳重历经沧桑的中年人。
十数年,说长不算长,似乎只是弹指一挥间。可十数年的时光可以让一个婴孩长成小小少年,也可以让一个骤逢家变脆弱无依的小小少年默默成长为一个大人
夜幕快要降临了,街上全都挂满了灯笼,秋风习习,暖光晕染开来。
秦寐语默默打量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人。
他满头的墨发高高束起,束之以玉冠,发尾垂落在背后,有微风轻拂,扬起发丝,只浅浅地飘起又全都落了下来。相貌是无可挑剔的俊美,一身的浅青色的宽袖长袍,犹如深秋山中被云雾掩映的轻松,遗世独立,不染尘俗,整个人看起来无比的清冷。
不苟言笑,清冷寡淡,可不正是清濯真人吗?可不管是哪个清濯真人,秦寐语都明白自己舍不得真心去恨。
看着眼前人的装扮,她有些恍惚。
记得小时候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就穿着这样的衣袍,恍若仙人一般,救她出了地狱。
心头一松,身上卸了力,人就要摔倒,感觉到接住她的手臂用力托住她,秦寐语的唇角浮现一抹笑。
“楚卿芫,好久不见。”
“嗯,”楚卿芫垂眸看着她,略略点头,语气生硬无比地说道,“我我带你走。”
秦寐语看到他面色清冷,眸中却闪过一丝怜惜,心情莫名好了起来。方才差点夺走她心智的噩梦,瞬间烟消云散,她像当年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一般,紧紧攥着他的衣袍:“好啊,你带我走”
楚卿芫,你那次也是这样说的,虽然没有一辈子那么久,好歹给了我五年的好日子。这一次,又有多久呢?
秦寐语的脸色着实太过难看,苍白憔悴,额际满是冷汗,再加上她没酒也能装出三分醉的德行,真的是一副快要死了的模样。有她这一路上深藏不露的假死先入为主,楚卿芫早就毫无怀疑。
可这里人来人往,什么都不可以施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