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大人，我下午想去旧桐巷拜访一下纪大人的姑母。”
江玠手里端了一盏茶水，正伸手轻轻揭了茶盖，眼皮抬也不抬，只淡淡道：“你是想要去探探叶纯纯的底儿吧。”
郑然然哼哼一声，算是默认了。
两天前李唯出殡，郑然然与江玠、陈酌等人都去拜见过，只是那时场面太过混乱，纪棠的姑母又不怎么待见广平府的人，一时间没有与叶纯纯说上话。
她懒懒往椅背上靠了靠，这几日虽没有东跑西跑，但整个广平府都为了纪棠的事忧心夜不能寐，此时亦感疲累。
郑然然琢磨了一会儿，而后一本正经地道：“依我看干这么等通州知府的消息也不是个事儿，反正旧桐巷离广平府也不远，去一趟比较实在嘛！”
这话说完，她带着笑意将目光转到了陈酌身上，陈酌连忙摆手求饶：“你饶了我吧，纪大人那姑母脾气可不小，我可不想去听妇人哭天抢地，耳边聒噪。”
郑然然将目光收回来，“那……”
江玠的衣袖已经被她扯在了手里，郑然然这撒娇的本事放在别人身上效果一般，对江玠来说却是受用万分。
他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那……我就陪你走一趟？”
今日关绍频频吐槽广平府的马匹比之先前羸弱了许多，陈酌将这归结于江玠与郑然然常常共乘一骑的缘故，虽知道陈酌这是吃不着葡萄便要说葡萄酸，却的确激起了郑然然几分学骑马的兴趣。
这两日虽在查叶纯纯，但却有许多闲暇功夫，郑然然便自告奋勇上了几次马背，江玠又在一旁指导了两回。
说来也奇怪，寻常人要学三五个月才能学好的事情竟被郑然然三五日学了个不离十，如今她自己单枪匹马顺着汴京城的长街溜达一圈已经不是什么大问题了。
用过午膳，江玠便与郑然然一人骑了一匹马往旧桐巷去，这几日天气好，阵阵有花香，若不是二人心头压着案子，倒是个赏春踏青的好日子。
如今瞧着汴京城一派花红柳绿，郑然然心里反倒没了兴致，只得叹道：
“都道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如今这人间的花红柳绿我是没心情看了，等纪大人的案子结了，咱们让纪大人组织大家去郊外踏青好不好？”
江玠冷着脸，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良久才道：“大家？”
郑然然懵了一瞬，下意识便应了一声：“是啊，咱们广平府一道出游，这叫团建，既能够放松心情，又能够增强大家的团结。”
话一出口，郑然然忽然皱了皱眉，她明白江玠的意思了，当下又打了马虎，笑个不停：“不团建部团建，就请了假你我出去，咱们不带别人可好？”
江玠这才点了点头，冷若冰霜的嘴角终于带上几分笑意。
郑然然心中感慨不已，只觉得与江玠交往的时间越长，他这醋意倒是更容易横生了，从前吃那永州俊美的县令的醋也就算了，如今连纪棠、陈酌等人的醋也要吃。
男人心，醋坛子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