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杀了林舒玉，算是解了心中一分愁苦，可林丙光毕竟还活着。
大殿之上静默良久，瑞王悠悠叹了口气，“却道是造化弄人，林相，案子查清了，还请节哀了。”
林丙光未言，眸中哀痛也不见，整个人竟像是蒙上一层雾气，教人看不清他心中所想。
圣上缓缓起身，踱了踱步子在沈殿清面前站了会儿，终究未言，而是朗声道：“案子既然基本明了了，剩下的细枝末节就交给广平府去办吧，沈婕妤毕虽是后宫之人，却也要依着律法办事，就由纪大人一并带出去吧。”
纪棠领命。
“至于那陆六和刘荣进……”
刘荣进“噗通”一声跪下，俨然一副老泪纵横之态，情动之下又扯到了方才被郑然然划伤的皮肉，鼻涕眼泪鲜血一块儿流，他却一时也顾不上疼，只顾着跪地求饶。
郑然然掏了掏耳朵，只觉得这刘荣进哭起来怪难听的。
圣上侧首去看他，嘴角的笑意微微扯了扯，却问：“朕倒是一贯知道刘大人的处世风格，不像是能够部署出这等通敌买过之事的人来，不知刘大人的背后？”
刘荣进下意识去看坐在上首的林丙光，一看之下浑身颤了颤，顿时又将目光缩了回来，仍是跪在地上求饶：“下官背后没有人，下官背后没有人。”
圣上正过身子不再去看他，只朗声向纪棠：“好，带下去，一并查办！”
——
走过那朱漆宫门的时候，郑然然的神情还有些恍惚，直到江玠拉着她的手一路出了宫门，耳畔又渐渐能听到人群声响的时候，她才彻底断定，这案子查完了。
纵然还有些不解之处和疑点，但她所能查的已经都查完了。
想是沈献刚直，使得林丙光与沈献结仇，暗中指使刘荣进勾结西戎人害死沈献，这才有了后面的事情。
朝堂恩怨郑然然始终不太懂，但有件事儿却一直想不明白。
“江江，这钻石一事世上知道的人甚少，像我一样机灵的人又不多，这沈殿清出阁之前算是个将门虎女，出阁以后便是圣上的嫔妃，她又是如何得知钻石可以致人死亡的事情呢？”
江玠牵着她的手轻笑，不知该夸她天生是块查案的料子还是该夸她心思缜密，眼看着沈殿清和刘荣进等人被关绍押回了广平府，他的脚步忽然一顿。
“怎么了？”
江玠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这案子虽只查了两日，而郑然然却好似十几日不曾休息过一般，不只眼下的乌青令他心疼，略显苍白的唇角更是令他心生歉意。
这阿崇办事也忒不妥帖，竟让郑然然挨了大半天的饿。
江玠抬头看天，果然见落日西沉，远处山峦被度上一层琥珀琉璃颜色，再有半个时辰，天都该黑了。
“然然，昨日我与皇叔见面的时候路过西街，看到西街新开了家馄饨铺，去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