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无命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是蓝色的天花板。
他想动，却发现几乎身上被用联锁紧束，连挪动手臂都困难。
那是宝石造出的奢华之物，直接填满穹顶这让他只能把注意力放在那件极端昂贵的工艺品上的蓝色的宝石当中，那些金色的纹路像是舞动在其中的群蛇。仿佛真的会动一般。
“洪水淹没大地，金色的蛇从地缝当中钻出，在水中哀哭，引来了赤红的龙和黑色的审判。”
他听到有人在说着莫名其妙的话，歪了歪脑袋，看着站在旁边的孩子。
“这幅宝石中的存着的是货真价实的金蛇，又被称作鎏金的炼金制品——你知道它有什么用吗？”莉莉丝笑的就像是春日里的风。
“我不知道，炼金术和魔法我一窍不通。”虽然不知道这个孩子是谁，但是无命还是下意识的回答为什么不呢？这种东西一向都很有意思，当初无命也有过要学习的打算。
“蓝色的宝石代表了静止的水，鎏金是静止的蛇，这里的地面的上的木板只是伪装，下面是红宝石和火龙鳞以及火龙骨。而黑色的代表在墙上，那一排的箭簇上是黑钢。它们在一起排列着，形成了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炼金法阵——能够锁住时间，让其不再流逝。人在其中不会衰老，永远不用担心会回归土地。”莉莉丝缓缓的张开双手，她的手中分别握着蓝色的破冰斧：“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如果不乖乖回答，我会一点点的砍掉的你身上的皮肉。”
“是不老的魔女啊。”无命许久后，轻声嘟囔：“没想到你真的和传说当中一样的童颜永驻。”
“其实我更喜欢十六到二十二这个阶段，那时候是女孩最年轻靓丽的时候，也能和施拉格做些更有意思的事情。”莉莉丝轻笑着说：“不过可惜，我为了能够让这个身体多撑一会，不打算长大的太着急。”
“我可不知道返老还童的药一类的配方，我说过，魔法和炼金术我一窍不通。”
“你当我是谁？我是最长命的人类，是最有学识的人类。炼金术，魔法，以及巫术的一切我就是权威。我没必要去多询问一位门外汉。”莉莉丝用柔软的话说出最狂妄的语，她放下了斧头，又从旁别的架子上拿出来剪刀和碾子：“不过或许你认为斧头不会让人疼痛，我对医学略知一二，知道如何折磨人。”
“有何是需要用拷问才能从我嘴里撬出来的话？我不过只是被人类当作傻子的工具，用完就抛弃的那种，有什么是只有我知道的事情？”无命叹了口气，这样回答。
“那能告诉我黑森林的开发计划之所以发展的这么快，是因为有谁在后面投资吗？”
“王国的第三王子巴哈幕德，私自经营了六处酒庄的那位。它有不干净的钱，来自于赌场和风俗业的收益一直都在投入到此。他一人的分红因此有足足两成。”
“你是只属于王室吗？”
“不只是对王国尽忠，谁给我们的物资和支持多我们就对谁负责。”无命顿了顿：“截止到现在，我们对四个王国的王室有契约。”
“不错，回答的很快啊。”莉莉丝嘟囔着：“购买的活人呢？”
“那些是散买的，各国法律都查的很严，很难有大规模的营生。只能开个散单后到处接。”无命犹豫了一下：“虽然这不算是辩解这不是我负责的区域，买来的活人被当作价值只有被包装起来后携带的这段时间是要我来做的。”
“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委托吗？必须要你们带回去怪物，装备什么的。”
“有点多，一时半会说不完。”无命诚实的回答：“这个容我待会拿个表格列出来。”
莉莉丝还想问什么，但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就真不觉得羞愧吗？自己做的事情脏的有够死刑了吧？”莉莉丝轻声说。
“在意那种事的人都已经成为别人的价值了。”无命犹豫了一下，看着她说道：“还有别的问题吗？”
“你为什么来到黑森林？”
“嗯？问我？”无命愣了愣，没想到这家伙转口问道了这种地方。
“纯属个人好奇而已。”
“就算是你这样说我也只能说是我希望我们人类能够探索到更多未知的地方吧？说来惭愧，我是个没什么知识的家伙，也仅仅会识字而已。”无命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从有记忆就跟着一起下地下城和遗迹，而黑森林对我们冒险者来说，它本身就有着极高的吸引力。”
“真想不到你这个从里到外都脏透了的家伙会有这样干净的愿望。”
“有些人的愿望脏的无法直视，但是却依旧是干净的。”无命补充：“干净与否和愿望无关，一直都是如此。”
莉莉丝看着这个家伙，头疼的揉着脑袋。
“你这样坦然我都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你。”她轻声说：“接下来是正事，你是第一批来到黑森林的人，我相信你对这个地方肯定相当了解。”
“那你可高看我了，这里可是黑森林，谁又敢说自己很了解这片土地呢？”无命这样轻声说着，但是却引来了莉莉丝的嘲笑。
“只是弱者才会有的回答。”莉莉丝略微的带起了笑容：“我总会有一天对这里的一切都无比的了解清楚——既然从来没有人完全了解黑森林，那么我不介意做第一人。”
“以为自己什么都能了解，这岂不是你的狂妄吗？”
“我大可狂妄，即便是因此受挫也不必自轻。我只要我乐意，我大可用长久的时间来证明我是正确的。然后依旧保持着狂妄，你嘲笑便是，我不介意。”莉莉丝咧着嘴角，丝毫不因为它的嘲讽而动摇。
“这不是人类应该有的态度，你应该更加谦逊一些。”无命顿了顿：“我没见过多少黑魔法的使用者，以为都是老头子或者污妖婆什么的。”
“要是正常能够成为这个领域的大能，的确也会变成那种样子。”莉莉丝吐了吐舌头：“不过我是特别的，独一无二的。”
“你闲聊太久了，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来给我出主意。”施拉格的声音从外面响起：“我不知道该如何的前进。”
“吃醋了就直说，放心，我们之间有契约和诅咒的约束。我们两人之间的联系是这世上最牢固的枷锁。”莉莉丝咯咯的笑着，似乎非常高兴的样子。
“我当真的没有开玩笑。”施拉格叹了口气：“你来看一眼就知道了。”
莉莉丝不笑了，她听出来了施拉格现在并没有开玩笑。
“让我来知道你这连路都走不好的家伙到底遇到了什么样的绊脚石。”莉莉丝披上了外出的袍子，手持着长杖推开了棺材门。
从后面看到了眼前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