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对明谨的忌惮跟厌恶还要高于瑶光,因为她深知不管她跟瑶光如何不和,她们都说宗室女,受宗室管制,也是一个群体,有她们自己的荣耀。
可谢明谨是外部的。
她们需要一致对外,把这个女人驱赶出都城。
而褚艾兰最后瞥了一眼明谨的背影,眉目深沉,袖摆轻扬,“知道为什么有这么多人记恨她么?”
昭阳正在琢磨着如何勾结瑶光,下意识回:“为什么?”
“因为干不掉。”
昭阳一愣,继而听道褚艾兰慢悠悠道:“而她之所以让人干不掉,就是因为没有把握前,她不会随便出手,少出手,破绽就少,犯错也少。”
“有时候输赢,拼的就是谁犯错更少。”
“昭阳,爱惜自己的性命一些,对你没坏处。”
昭阳回神后跟上去,“好吧,那我们现在去哪,回去?”
“不回,等。”
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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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事,你们先回去。”
明月两人上车后,发现明谨没上,反而去了另一辆马车,后者给了一个理由,两人也没拦,只看着那辆马车从另一条道路离开。
“奇怪,她去办什么事儿,把芍药也留下了。”
明黛有些疑惑,明月却无所谓,心里想着昭阳的事。
“现在知道怕了?”
谢明黛冷眼瞧她,“刚刚跟人吵架的时候很英勇嘛。”
就为了鸡毛蒜皮的事就跟一个郡主斗起来,真是够大胆的。
“我我就受不了她嘴上不干净阴阳怪气嘲讽人。”
“骂的又不是你,你急什么?”
明黛美艳刻薄样,明月不想承认为明谨抱不平,于是气哼哼:“家族荣誉嘛,你们说的。”
“以后这种事多得是,习惯就好。”
明黛偏过脸,看着窗外,心里却在想谢明谨到底跟那个清珏王女说了什么。
看起来两人不熟,可不熟的人偏偏说了挺多话。
那两人都不像是爱唠嗑的。
但唠完之后什么都不表现,这确实像她们这些都城贵女的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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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上,再无别人,明谨一直闭着眼,手指拧紧,大拇指的指甲在食指指腹上,留下深深的白痕。
而后白痕还未被恢复的血液流淌过,手指就已经覆在了倦怠死寂的眉眼上。
偶尔传来道上其他马车跟过路人的声音,久了,周边就很静,传来马蹄落踏地面的声音,嗒嗒作响。
马车外传来车夫的询问,“姑娘,现在我们去哪里?”
“桃泽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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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泽庄不远,但也不近,已离开都城管辖之地,自然也要过城门。
城门口守军查看名帖,恭送马车离开后,墙上一名守将转身离开,不一会,一只信鸽从墙头峰哨小窗飞出
午时出城,黄昏时分才到陶泽庄。
毕竟是挨着都城的地段,王权影响颇重,管辖倒也有方,阡陌纵横,宁静祥和。
此黄昏时分,各家各户炊烟袅袅。
明谨的马车过道,她掀开窗子,瞧见前面有些泥泞的路还有一条条错交的新鲜车辙痕。
她垂下眼,放下帘子,马车沿着村头往内走,很快到了山脚下,远离了村庄。
时候不对,已是秋末,桃林临水泽,两岸绵延非桃色,而是秋瑟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