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什么身后?”白渡子惊疑不定,在提醒后也很快感受到了周围变得寂静下来的空气,脖子转了一圈后,随即便看到了那双他先前还在讲的某人——弘静禅师那洞若烛炬一般的两颗机械义眼。
站在白渡子身后的来人样貌并不出奇,外型基本上也就是律系仿生人那一套默认国字脸大胡子,但在外面一身有些艳俗的大红色袈裟包裹下,他里面却是并没有好好穿着“衣服”,一张残破了大半的仿生人皮中,则是由银灰和暗黄两色组成的机械骨架。
就像是突然间踩到了一坨狗屎一样,一看到弘静禅师,白渡子的神色便瞬间变得阴沉了起来:“啧,来了之后也不说一声,悄无声息的站在贫道背后……难道你这家伙就是想用方法来吓死我吗”
弘静盘着念珠,眼神古今无波,从腹中传出了淡淡的声音:“《法苑珠林》有言:慈念众生,一戒杀生。为出家之人,自当以慈悲止杀为戒。”
“白渡子道兄不必惊慌,在下到此不久,对于你和沈施主之间的谈话,在下还是大多一概不知。”
“你说是就是吗?”白渡子本能的反驳了一句后,心中倒是随即安下了心来,为了不被对方抓到什么把柄,像是赶时间一样,他赶忙转头向沈询,咬牙切齿的叮嘱道:“这个贼秃我很熟悉,不是会因为个人的私事恩怨牵扯到公事的性格,他接下来要是问你什么问题……总之反正,你直接回答就行了。”
“没什么技巧吗?”沈询挑眉问道,竟然就当着人家的面,大大方方的开始讨论起了怎么作弊。
白渡子似乎是深有体会的恶狠狠道:“没有意义的,在面对有[他心通]在身的禅师时,无论你说是真话还是假话,回答或是不回答,反正,最终结果也都还是一样的。”
“……行吧。”沈询无奈道,只得目送着白渡子很快转身走出了房间。
目睹了整场了交谈,弘静机械构成的脸庞上没有半分神色,当房间中最后只剩下他和沈询两个人时,便盘着电线念珠,再次从腹中发出了平淡的声音:“在下会遵循自己的职责的。”
“但愿如此吧。”沈询点了点头,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以正襟危坐的姿势在椅子上坐好,尽量集中精神,让自己忽略耳旁那时刻不断中的呓语。
——可惜,效果微乎其微。
然而,见到他这副模样,弘静倒也是仿生人的性格,一句多余的废话也欠奉,干脆利落的直接进入了主题,问道:“我们调查到的信息是,您父亲沈烦琉先生在生前时曾经因为考古队成员的身份,下到一处疑似、不,现在已经可以被确认为与[天人-荡魔真武]有关的遗迹去进行探索,后来从而是受到了感染,并将一件某种未知权限转移到您的身上,最终,在几日前,因此而让沈询先生您受到了[天人-障法波旬]的注意。”
“关于这两件事情,在下想请问一下,沈询先生您还有需要补充地方吗?”
“当然有。”沈询微微颔首,双手十指交叉,手肘撑在了桌子上,既没有全部坦白,也不有全部欺瞒:“严格来讲,[天人-障法波旬]对我已经不仅仅是注意到的程度了。”
弘静顿了顿,平静的问道:“怎么说?”
沈询如实道:“我能感觉的到,一种模糊而疯狂的呓语正不断在我的耳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