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不客气地说,此时世人都认为,他是刘虞手下的手下。
再看文臣将领,刘虞手下也不乏阎柔、鲜于辅等称雄北地、领兵数万的名将,文臣也有德高望重的魏攸和颇具谋略的田豫。其他从属官吏也是数不尽数。
他的十万大军,就是东汉百余年来最为善战的编制,汉军重步兵、弓弩手,搭配胡人各类轻重骑兵。
东汉时期,大量胡人依附朝廷,其中相当部分成为汉军的精兵。而且,相比于日衰的匈奴和躁动的羌人,乌桓和鲜卑大有后来居上的趋势。
可是,时代已经改变了!
看似最为精湛的组合在时代的潮流之下,犹如风中残烛,羸弱而又凄美。这是一种伤痛,也是这片土地上的不应遗忘的画卷。
而另一边,曹操将几十万流民扛在自己身上,去屠戮徐州几十万居民,抢他们的粮食和土地。
这是灾难吗?肯定是。这是生存吗?非常真实。
这就是乱世的真实面貌!
时代已变,兖州的混杂军和几十万流民已经成为共同杀戮的一体,将抢来的那口饭吃下去,就与杀人者没什么差异。
陶谦也并非无辜的人,反而是自愿当这个出头鸟送了上去。
多年来配合袁术、公孙瓒、黑山、匈奴一同围殴曹操暂且不提也罢。其近期的操作,实在是高调的出奇。
初平四年,他先与聚众自称“天子”的阙宣,联合夺了曹操泰山郡的华、费二县,又进攻任城。然后,陶谦以作乱,以及自称天子的罪名诛杀阙宣。
不久后曹操父亲曹嵩,又在这个区域,被陶谦部将张闿所害……
可怜徐州数十万百姓,把性命交付给陶谦和各大士族,最后却成为刀下亡魂。
十年以后,徐州士族依旧高高在上,各自侍奉他们新的主公,去抢夺别人的粮食、土地,那些路边枯骨早已被人踢到一旁,化作灰灰去了。
……
已经十月,张录却搞了一头大汗,急匆匆地走了进来。“禀告主公,曹操大破陶谦,下邳郡遭到屠戮,鸡犬无存。”
童远叹了口气,他没有改变历史的进程,不是因为想坐看历史发展,然后来个黄雀在后。而是有些事情,没有足够的力量,是不可阻挡的。
当曹孟德将几十万黄巾流民安置屯田,编练成青州军以后,就没有人能在兖州战胜他,袁术不行,吕布不行,甚至袁绍也不行。
童远当然不会去傻乎乎地去尝试,也许几年之后双方会有生死存亡的一战,但现在还需猥琐发展才行。
张录问道:“主公,曹操是我们的敌人,陶谦怎么也算得上听从朝廷的话,我们要不要发文声讨曹操的暴行?”
按照之前的局势,西凉军肯定是不愿意看到袁绍、曹操做大的。这回有把柄在此,往常情况下肯定要向天下声讨他的罪行。
可是,他隐隐地感觉到,时代车轮的残酷与无情,与其痛骂一番,不如纪录此刻,再快些终结乱世。
正思考时,徐荣找了过来,他看了一眼周边只有张录在,说道:“主公,重要情报。刘虞发兵十万攻打公孙瓒,反被公孙瓒击败!目前,刘虞退往太行八陉最北端的军都陉一带,不知去向。”
“什么!”
张录还是不够冷静,直接小声惊呼了出来。连徐荣在讲得时候,脸上的皮肤都有轻微抽搐。显然这个消息太过震惊了。
童远又叹了一口气,“刘虞估计在劫难逃了,这位当世最为出名的人物,我是见不到了啊。”
徐荣又将他这边认识的辽东人,传来的消息讲述了一番。
具体包括什么汉胡大军十分精锐、刘虞担心百姓冬季房屋被毁,不愿意纵火烧城、公孙瓒率数百勇士出城顺风纵火突袭、胡人武装和各地豪强武装丢弃刘虞而去……
童远总结道:“这就是为什么,一年前我们的兵马需要分为无畏军、屯田军等进行重新建设,而名声颇高的匈奴呼厨泉部、白波韩暹部,只能作为二线辅助部队的原因所在了。”
“主公英明。”
……
太行山军都陉,西北边崇山峻岭之中,原本幽美静谧的居庸县城,燃起了熊熊大火。
刘虞没有像历史中一样,还做了几个月公孙瓒的傀儡,被胁迫给公孙瓒讨要官职,并抹黑自己。
这一次,他直接在大火中化为灰烬,映衬着夕阳的余晖,随风飘散了。
一名年轻士子纵马赶来,他看到了尊敬的主公,最后留下的这幅景象。
加鞭、坠马、痛哭。
他大声呼喊道:“在这乱世逆势而行,即使是您也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