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张燕拖住了袁绍的大军,至少短时间不处于下锋。绕后的乌桓、匈奴骑兵,成功引诱袁绍派出高览、蒋奇的八千援兵。
按照计划,这时候匈奴和乌桓要利用对方处于奔袭,立足未稳的机会,合击袁绍大军分出来的兵马。
可是,两部胡人纪律涣散,有三四千部众,不听从号令,肆意劫掠乡野。导致围攻高览、蒋奇的兵力没有优势,军心也没有凝聚,最后,只是略占优势,没有达成重创的预期。
所以,这一天张燕、匈奴、乌桓折腾了半天,也是个平手局势,甚至是小败。
因为袁绍大军虽然分了高览、蒋奇离开,可是正面的颜良、审配、张郃表现尤为出色。
年纪不到三十岁的张郃,指挥戟兵排列成阵线,在袁绍军整体的远射优势下步步推进,完全压制住了张燕黑山勇士组成的阵线。
这样袁绍军就在弓箭跨射和戟兵抗线的组合下,仅伤亡一千余人,就让张燕付出了三倍以上的代价。
要不是张燕所部精锐,多与河北士族、豪强有血亲之仇而无畏死战,恐怕即使张燕在场,也难以维持住平手的局面。
最后,这一次敌我双方都是精疲力竭,只能各自回营歇息。
接下来的几日,又各派出万余兵马展开厮杀,不过谁也没有取得更多优势。
时间已到九月,袁绍大军多由小农、佃农、部曲组成,归乡秋收心切。袁绍只好放弃彻底剿灭黑山军的计划,让疲惫的将士们好好休息一下。
他的心情还算不错,这一次邺城失而复得,没有遭受太大的破坏。又剿灭了黑山军南部、中部的大小几十股势力,张燕也被大幅削弱。
防备公孙瓒方向的鞠义也得胜而归。袁绍心情尚好,所以也没专门腾出手来敲打他。
袁军大营,张郃却与鞠义单独相邀讨论战事,特别向鞠义学习一些经验和用兵之道。
“儁义啊,你出身河间名门士族,主公非常期待。你也知道主公怎么看我,为何不像其他士族一样,保持些距离,反而还来找我呢?”
张郃却说道:“将军多虑了,主公不过是一时之气,时间一长,这些事情自然会过去。我们还是聊正题吧,这是我这回使用的阵型,请将军看一看。
鞠义仔细端详了张郃展现的沙盘,沉声道:“儁义这是用戟兵扛线,弓手进行跨越抛射,骑兵从侧翼突击。”
“别人只会让弓弩手一同上前对射。待两军逐步接触后,步兵不分武器类别,一拥而上。个别武勇之将,再加上个带领亲卫突击。”
“而你,不仅巧妙的将戟兵单独列成阵型,击杀当面之敌,还将弓手至于其后,持续抛射,杀伤敌人后队。真巧妙啊,你这是将我河北军的优势发挥至淋漓尽致啊。”
张郃谢道:“将军过奖了,这个阵型先败乌桓兵,又压制住了张燕,不知对付公孙瓒如何?”
鞠义问道:“若是对方利用骑兵道:“我的阵型是可以灵活变化的,戟兵列成长蛇战线是进攻队形。如果是防御,可以组成弯月阵,将骑兵和弓手保护其中。”
说完他就将沙盘上的阵型改变,从拉成一条战线的长蛇,变为弯月状。然后又将弯月的中间打开,用骑兵从里面冲出。
鞠义说道:“你的指挥和阵型能够灵活变化,周遭没有哪一支兵马能胜得过你了。”
张郃此时还是年轻气盛,脱口问出:“不知比将军的先登营如何?”
鞠义闭目思考,张郃的阵型确实不错,可是有一个缺陷,那就是远射部队必须强于对方。
否则只装备两档铠,没有盾牌的戟兵会损失很大,而戟兵恰恰在破阵方面,稍微有点慢,恐怕还不是先登营的对手。
“如果遇到弓弩比你更强的对手,恐怕损失会很大。而且你的兵还不够老练,死战的情况下,会有些吃亏。”
张郃当然听懂了什么意思,他出身河间名门,从来不想比任何人差。
与鞠义讨论以后的几日,他反复思考阵型的改变,最后终于想出一个办法。
“如果我的戟兵侧面有一支更为强大的骑兵,敌人弓弩手列于阵前,骑兵可以先冲击再折返,再让对方队形前后奔波,非常混乱。敌人若不出阵,则戟兵扛线,骑兵侧击。”
童远、张燕退回太行山以后,袁绍志得意满,可他的众将之间的矛盾,却愈演愈烈。
吕布就因为战事未能达成预期,以及和袁绍军诸将,尤其是颜良,发生激烈冲突,几预火并。
袁绍已经在暗中准备对吕布和并州军下手,他计划用颜良和伤愈的文丑突击吕布,然后大军四面八方一拥而上,搞定并州军的几千人。
他仔细规划好以后,又有一点犹豫,做不了决断。找来沮授、田丰、郭图、逢纪来商议。
郭图、逢纪全力支持,表示当除此后患。而沮授为吕布稍微说了几句,表示河北未定,长安尚在西凉贼手中,可以稍微忍让。
袁绍当然不悦,可平日世家百般磨练的品质让他暂时压制得住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