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八人听了之后都没有做声,他们若是讲述自己故事十分在行,可要是想主意办法,那就有些难了。
童远看到场面略尴尬,“这个主意并不是说什么计策或者谋略,而是问问大家你们熟悉身边同袍,他们怎样比较容易接受你们的观点?”
其中一个十七八岁,来自天水的队率说道:“某爹娘都被贪官害死了,某投了西凉军把那贪官杀了财产充军才有今日。我在军中不分地方、官职,总是把长辈、叔叔伯伯当亲人对待,他们就和我熟络了。”
“他们总是问你这个后生怎么这么小就当了队率了?某就把自己的事讲出来,他们也讲他们的故事,最后大家可亲切了。”
童远点点头,说道:“肖兄弟把大家当家人,愿意和他们分享你的故事,这就是个好办法。大家还有什么方法?”
“某来说说。”一位脸上饱经风霜,看起来都快有五十的人说道。
“某曾经跟随皇甫威名将军征战西凉,他的军队讲究令行禁止和轻松愉快相结合。打仗的时候每个人都服从命令,不能有一点疏忽。休息的时候常在军中搞竞赛和团队协作,就像将军前几日做的一样。”
童远说道:“皇甫规不愧是凉州三明之一,他这样安排战时严肃,平时活泼,不会让军卒时刻紧绷耗费精神体力,还能够增进大伙的凝聚力。太值得学习了。”
“某可以说吗?”一名不是很自信的黄发鹰眉的兵卒问道。
“当然可以,穆独儿你的经历可了不得,快把你的办法说给大家听听。”
“好,某爹是安定汉人,娘是羌人。十年前那场大乱时候我才十五岁,但也参与了结寨自保。当时,叛军凶得很,光一个村子一个村子自保肯定守不住。”
“乡里的豪强怕消耗粮食,只收留青壮,其他百姓都不要。后来乡里的百姓们聚在一个险要的荒废坞堡,叛贼们打了五六天退了。乡里受伤战死的很少,可受伤的多。”
“我的爹娘因为受伤没有药,过了几年身体不好就走了。而那个豪强因为太富,叛军哪里会放过,围了二十多天,最后内部叛乱被拿下来,一个活口都留。”
这个时候,这个被称作穆独儿的士卒略微停顿,他的思绪回到了那个时候。童远深知这一情况一直在大汉的边境上演,自己如果不把这些人组织起来是无力阻止的。
穆独儿继续说道:“某觉得豪强以自家为单位,对于外人盘剥挑剔,但是他们在这乱世远远不够。团结大家,而且不能抛弃老弱,集合众人的力量才能够克服难关。”
童远为自己这些兵感到自豪,他们比朝堂上那些只会权术和经学的世家更懂得这个时代。自己要做的不是指手画脚,而是给他们生存和发光的土壤。
他说道:“刚刚三位说的都很好,我不管是新军还是屯田兵,都需要你们说的集体亲如家人,纪律严明却也有一定的平等轻松,还有就是不分强弱、汉胡团结可团结的力量。”
“你们可以按照这个思路去讲述你们的故事与方法,这也是一项尝试,在不影响训练的情况下到明年,你们谁做得好就升职有赏。至于后面的口号和纪律,吾后续会找人去安排。”
“吾等听从将军的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