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本就没有公平可言……”
长长的灰色衣摆如瀑布倾泻一般整整齐齐地落在了男子身侧,他优雅地跪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这是一种非常古老的坐姿,即便是修道之人,会这种古礼的也不多见。
“除非公平掌握在自己手中。”
他慢慢地说道,面无表情,眼中一片冰冷。
“你说出来的话总是这么有趣……那么多年过去了,还以为你会变得死气沉沉……”
“奇怪的是我并没有觉得我沉睡了许久,即便是在我的梦中,我也能听见来自母亲的召唤。”
“母亲总是让我们保持警醒,这样我们才不会忘记我们应该做的事,这样我们才不会忘记自己是谁。”
“侍奉母亲是我们唯一应该做的事,而我们都是她的子民,没有人是特别的。”
“你说得很对,没有人是特别的。”站着的男子轻笑着说道。
从这个角度,她看不见站着的人,只能看到另一人,她想要看清楚跪坐着的那人的面容,不过她越是努力睁大眼睛,面目就越是模糊。
“喵……”
她听见一声猫叫。
璎珞如从梦中惊醒一般坐了起来,四周仍是一片黑暗。
粗糙不平的石板地上,她躺过的地方还犹有余温,散落的骸骨已经被她堆在了房间的另一边,除了冰冷唯有死寂。
她已经有多久没有做这样奇怪的梦了?
她不记得了。
也曾质疑,也曾迷惑,她却终于明白了许久没再做噩梦的原因。
那只能是他。
如果不是谢道之每晚的守护,她又如何能安安静静一觉睡到天明。
她抱着自己的膝盖,把脸埋在了自己的怀里。
这些奇怪的梦是什么意思,她已经不想知道了,除了在梦中的时候,她可能还会有些好奇,而现在,她所有能想到的,所有想要的,唯有回到他的身边。
不管他们是不是真实存在的,亦或是不过是未来的幻象,她都不再在意,守护自己最重要的人,这才是她应该去做的事。
娘亲,我一定会坚强,只有我什么都不怕,才能保护你。
她擦了擦湿湿的眼睛,再一次环视周围,可是,这里的墙壁和之前的不同,十分粗糙,极不平滑,毫无打磨的痕迹,亦不可能有什么雕刻在上面。
而且,这里根本就什么法术都不能用,她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可是她不能停止思考,如果是谢道之,他在这种情况下会怎么做呢?她想。
他至少不会慌乱,他永远都是从容不迫的,轻轻地揉着她的脑袋,给她一个安抚的笑容。
然后,他就会想出办法来了。
她使劲了拍了拍自己不争气的脑袋,摇了摇头,无奈地苦笑了一下,为什么她还是脑袋空空?
“咕……”极度的静谧中,她甚至听到了自己肚子饿得咕咕叫的声音。
微风细细,水榭里凉意徐徐。
“虽然我也是千万个不情愿,但是……恐怕这事儿不是弟妹你能说了算的。”
绕了半天总算绕回正题,这下刘氏可总算找回了自信,笑眯眯地说道:“这可不仅是我们江陵陆氏的责任,更是你们本家的责任,族长的决定不是你我一介女子能改变的。”
“你倒是大方,敢情那些都是你的庶子,跟你没半毛钱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