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栓和白当他们不知道,他们还以为,以为昨晚那人是陈老三。”
“噢。”老队长松了口气,“我昨晚不小心掉沟里了,你小子懂了吗?”
“懂了,懂了。”一边点头,白手一边坏笑。
咱白村都是阴沟,摔不伤人。能摔伤人的深沟都在田野上,可那都是泥沟,能把你的脑袋摔得流血么。
老队长了解白手,瞥了一眼,就知道这小子在嘲笑他,说不定,以后还会拿这事求他办事来着。
“跟我走。”老队长站起身来。
“干啥去?”
“去公社。”
“公差啊。”白手高兴,出公差有利可图,以前是记工分,现在直接给钱,还很风光,起码比给陈寡妇守门护院强一百倍。
老队长边走边道:“昨天刚分完田,就有人搞破坏,把自家承包田旁的树全给砍了。我得向公社报告,把搞破坏的人逮起来,关他,罚他。”
白手脸色大变,这不要我的亲命么。他立即动手,把老队长拽回来,用力摁回到门口的石阶上。
“老叔,我的亲老叔。”
“怂了?不敢做敢当了?”老队长笑看着白手。
白手是真不明白,认真地问道:“砍自家承包田旁的树木,这也算破坏?”
“破坏绿化,情节严重者,还得判刑坐牢。”
“哎呀呀。”
白手捶足顿地,痛心疾首状。
但白手狡猾,拿眼偷瞄老队长,见他老脸挂笑,便脑瓜子一转明白了过来。
“好吧,扯平了,彻底扯平了。”
“咋个扯平?”老队长翻着两眼问道。
“我的事,老叔替我担着,老叔的事,我替老叔罩着。”
老队长哼了一声,似不满意。
再想了想,白手两个拇指伸到老队长面前碰在一起,“要不,我帮你和陈寡妇撮合撮合?”
“去你的。”老队长老脸红了。
“呵呵……被我说中了,口是心非,口是心非了吧。”
“土崽子。”骂了一句,老队长笑道:“扯平了,你替我罩着,我替你担着,你我彻底扯平了。”
白手一脸坏相,“老叔,干脆点,把陈寡妇娶回家来,省得深更半夜去偷鸡摸狗。”
“去,我比她大二十多岁,差着辈份,我这老脸往哪搁去。”
这倒也是,但白手说得一本正经,“男未娶,女未嫁,凑一起天正地义,成一对理直气壮。只要她中意,年龄算个屁。”
老队长乐了,“可人家,可人家不领情啊。”
白手歪着脑袋想了想,“中医说,要对症下药。老叔,你得对症下药,看陈寡妇最缺啥,你来个投其所好。”
“怎么个对症下药?怎么个投其所好?”
“陈寡妇家缺劳力,你帮她干活。”
“去,人家有钱,拿钱雇人,雇人干活,不缺劳力。”
白手笑道:“不懂了吧。老叔,钱和干活是两回事,王百万还要借雨伞呢。干活是为了接近人家,是为了创造机会,是为了感动人家。”
还真有道理,老队长有点心动了,“人家要不让我帮她干活呢?”
“那你就死皮赖脸,坚持,坚持,再坚持。只要你功夫深,铁棒能磨成针,只要你脸皮厚,不怕她不点头。”
“哈哈……你个土崽子。行,我厚起脸皮试试。要是我再翻船,我再收拾你。”
白手又笑,趁机伸出了他的左手,“老规矩,拿来吧。老叔,我不能白帮你出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