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你没觉得吗？用巫术去雕塑一个美丽的女性，是一种创作的方式……”陈楷模求助于徐咏之。
小贵大概看明白了。
陈家是一个极其聪明的家族，他们掌握了一种特殊的生存技巧——把最强的幻术传给女儿，让女儿日后教给侄女，这样保持巫术在家族内部的传承。
而陈家的男孩，则往艺术，或者说享乐方面去发展，所以即使有余三江这样霸道的野心家，也不会对他们怎么样，事实上，每次有大规模的宴会、招待，都是陈家的少爷们去布置宴会场。
陈家有桃花源最好的葡萄园，他们家的酒，是长江以南最好的。
这是一个相当怂的生存策略，但是行之有效，陈家的男人们，作为捏脸宅男活得很舒服，健康长寿，百岁之人比比皆是。
真是蛇有蛇道，鼠有鼠道啊。
“楷模兄，你的字是什么呀？”徐咏之还是客客气气的，这个“表妹夫”比自己还大两岁，直呼其名，实在有点不妥当。
“我的字是先进。”
“哦，先进……兄，”徐咏之说，“现在我们有事要你帮忙，你愿意么？”
“那就得听听是什么事了。”陈楷模一脸犹豫。
“我们要推翻巫师公会……”徐咏之说。
“我没听见，你们快走吧！”陈楷模直接钻到桌子底下去了。
鸟语花香一下子也没了，客厅一下子就变成了大冬天雪地里的一个墙根儿，雪花飘飘、北风萧萧，天地一片苍茫。
“表哥，你就不该和这个废柴多说，现在他知道真相了，我们要杀了他灭口吗？”
“田老师别说这么可怕的话！”陈楷模探出头来说。
“我们今天不是来杀人的，我们要去探一下二圣山总堂，想看看余三江和余知让父子到底在做什么。”徐咏之说。
“你们最好别上去，这半年的二圣山越来越不对劲了。”陈楷模从桌子下面爬出来。
“所以才要去看啊。”田蔻蔻对陈楷模说，“混沌的力量越来越强了，我怀疑余家父子打算把两个世界强行并轨，让所有混沌世界里的神兽大规模进入现实。”
“他们不会这么做吧，这么做，世界会被混沌毁灭掉的。”陈楷模说。
“但是他们好像已经疯狂了对吧。”田蔻蔻说。
“这……”陈楷模不愿意做这个判断。
“陈楷模，你想想今天你驱赶的那些仆从，他们像是活人吗？”田蔻蔻说。
“不像。”陈楷模说。
“这种情况说明了什么？”田蔻蔻说。
“不知道。”陈楷模说。
“笨蛋。”
“我爸妈不让我学黑巫术。”陈楷模一脸无辜。
“你倒是岁月静好了，我告诉你，这是傀儡术。”田蔻蔻说。
“傀儡术是什么？”小贵问。
“就是用人类的精神力，集中储存起来，拿来做用途。”田蔻蔻说。
“倒是像陈抟祖师爷的算法。”徐咏之说。
“比那个危险多了，陈抟只用人的梦境，推算过去未来的事情，傀儡术是把人清醒时候的精神、思想都剥夺了。”田蔻蔻说。
“这对施法的人有什么好处呢？”小贵问。
“把这些力量集中起来，就像火药炸开城墙一样，可以打开和另一个宇宙之间的门，那边的世界是一个高混沌的世界，那里到处都是巫师、魔兽和非人，一年有两百天的冰雪，只有三十个左右的晴天。”
“如果打通的话，他们能够轻而易举地毁灭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素人，而他们得到的，就是这个世界的一切资源——土地、稳定的气候。余家父子可能觉得他们能从那个世界获得援军，他们可能也确实收留了一些魔兽和非人，但是一旦打开这个大门，未来的事情他们根本就无法控制。”
田蔻蔻描绘了一个可怕的画面。
“他们的野心，可能就是李连翘的唆使。”小贵推测说。
“不管是谁的唆使，我们都应该上去看看他们做到了哪一步，如果有可能的话，这次我们就做一点破坏出来。”田蔻蔻说。
“还等什么？那就走吧。”小贵拿起剑。
“先进兄要一起去吗？”徐咏之虽然不抱希望，但还是问了一句。
“表哥，这件事，我不好插手啊，我一个搞艺术的，打仗这件事我也不太行……”
“表哥你问他就是多余，这个人，这个家族一直都是这样的，无论谁掌权，他们都给台上的人做好服务，提供美酒、美食和美女。”
“别说这么难听，田老师。”陈楷模一脸沮丧。
“我一直觉得你这个人庸俗浅薄，空长着一副好皮囊，但是我一直觉得你人不坏。”蔻蔻把手放在陈楷模的肩膀上。
“但是你要明白，怂是原罪，你哪怕人畜无害，不会被人讨厌，只要你缺乏胆量，那就没法子被人喜欢，越没人喜欢，就越是急吼吼地要去在幻想世界里捏脸捏美女，捏得越久，不愿意回到现实当中，就越难被人喜欢。”田蔻蔻说。
“自己想想看，我们真的要度过酒色糜烂的一生吗？还是应该轰轰烈烈地，留下点值得追忆的东西？”小贵说。
两个姑娘的话显然给了陈楷模一些鼓舞，他鼓起勇气对徐咏之说：
“表哥，我决定了。”陈楷模斟酌着字句。
“太好了！”徐咏之喜出望外。
“我……”
“怎么样？”
“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