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怎么说贵气逼人呢,那可都是真金白银堆出来的。
若让他穿上套破破烂烂的衣服试试看,人还是那个人,可还贵气的起来。
所以说,银子很重要,非常重要。
没有银子,什么都是空谈。
念及此,曾氏直急得嘴里起疮。
依着公婆和相公对小姑子的疼爱,只要她高兴,便是要把所有田产都带走,怕是也会没口子的答应。
那她儿子怎么办?
没有银子,如何成才?
而且,而且她还想多生几个儿子呢。
越多越好。
只有儿子多了,才能在这个家彻底的站稳脚跟。
等将来儿子们出息了,她也就熬出头了,再不用看别人的脸色过活。
可培养一个成才,都要耗费巨资了,想要每个都成才,那得需要多少银子啊。
银子、银子!
曾氏很想大声问问叶世田,为什么放着那么赚钱的营生都不做了,莫不是嫌银子咬手不成。
若怕咬手可以交给她来保管啊,她一定不乱花,全部攒着供孩子们读书。
但这种想法也只能想想了,她是没胆子质问公爹的。
婆婆跟前也不敢。
相公那里就更别说了。
是以,她格外的看重今春刚刚置办下的那百亩良田。
全家人的口粮还有儿子们的读书银子全都指望着地里的那点收息了。
所以她不允许有人打主意。
谁也不行。
与叶旭升相比,她的儿子能得到的资源已经少的可怜,若再被人分走一半,那还怎么活?
曾氏越想越不安心,便再也沉不住气,想着先来探探叶圆圆的口风,或者寻个机会隐隐的提提姑娘们嫁妆的事。
老话可是说了,家是儿子的江山,闺女的饭店。
闺女出嫁了就是别家的人,可没有继承家产的资格。
这个家里的所有一切,不管是银子,还是宅院,田产,都是她家相公的,也是她儿子的,跟外嫁女没一点关系。
若太贪了,可是要坏名声的。
小姑子早被公婆娇惯坏了,不会去想那些事,只任由着性子来,又好要面子,万一被枊家挑唆了,真的狮子大开口,就麻烦了。
她得提醒提醒她。
抱着这样的想法,曾氏便来了。
结果发现小旭阳的不对劲后,又起了别的心思。
前几日好听说有人提议给叶旭升过继个嗣子呢……
不过这事太大了,比小姑子霸下所有田产的后果还要大,不能深想,也不能去想。
不然若是在相公面前露出一点苗头,她就完了。
那人就是死脑筋,都亲眼看到朝廷发出的讣告了,还不肯承认那小子是真的死了。
罢了、罢了,现在不是想他的时候。
还是先办正事吧。
曾氏努力压下心头纷乱的思绪,收敛心神,悄悄打量起叶圆圆来,却发现她今日情绪不对。
人虽笑着,但愁眉轻锁,似是心事重重。
“嫂子有事?”
叶圆圆看过来,坦然问道,“怎么这个时辰带着石头出来了?”
乍然对上她清明的目光,曾氏竟无来由的心虚起来,“没、没事。”
曾氏其人,固然心思极多,野心也不小,但她一向谨小慎微惯了,骨子里带出来的怯懦,使她多多少少有些自卑。
特别是在落落大方坦坦荡荡的叶圆圆面前,总有些自惭形秽。
哪怕她早就心生怨念,不止一次的腹诽心谤,但在对上叶圆圆清澈的双眸时,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之前想了一遍又一遍的那些话,一个字吐不出口。
“你这几日回去,石头想你了,我便带他来看看。”
曾氏真心感觉自家小姑子任性,放着自个漂亮的屋子不住,跑到这个死过人的宅子里来,与一个下人做伴,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喔,不全是为陪曹氏,主要是陪王家那丫头。
两人好的跟什么是的,比亲姐妹还亲。
还同样任性,一天天的净想着玩,上来兴致就搬回去住两月,却是什么也不做,净给她添活,还要多做两个人的饭食。
不过大多数时候,两人都住在这里,住在贺馨儿以前的屋子里,说是给屋子添添人气,才不会冷清。
曾氏的目光在凉亭外围的花架上转了一圈,错落有致的菊花此时开的正浓,花团锦簇,绚丽多姿。
秋风吹来,有小米粒大的金黄花朵落下,桂花特有的馥郁香气更加浓烈了几分,沁人心脾,心旷神怡。
这么大这么漂亮的宅院真是可惜了。
“哎,王家表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