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白弗把自己说的如何凄惨可怜,那凶灵偏就不为所动。
他把鬼群召唤出来,前去拦截丁醒与裴隆,眼见两人很快就要闯出鬼群封锁,他却没有穷追不舍。
他只对白弗轻描淡写说了一句:“老夫现在不方便施法,假如你真怕他们报复你部落,那你马上返家,提前疏散你部落的族人,还不算晚。”
白弗面露凄苦:“过几年九素雪原要与天东开战,雪原上任何一支奴部都不能迁移,只要敢动一下,必然会有灭族之祸。”
她见凶灵不愿出手,反而在敷衍自己,心里涌出上当受骗的感觉,但这是她咎由自取,也是她急切想要破解奴咒,这才行事无所顾忌,真要惹出什么大祸,那也怨不得旁人。
她也不敢与凶灵翻脸,继续嚷求:“晚辈也中了咒,却并不影响我斗法,这种咒语在日常时没有任何危害,前辈你为什么就不能”
那凶灵冷声打断她:“你是你,老夫是老夫!你愿意带着咒语忍辱偷生几十年,老夫却连一刻也等不及,必须立刻破咒,天大的事都要往后推!”
他其实是在虚言相欺。
他压根就没有夺舍黎力的肉身。
刚才白弗把黎力卷到他旁边,被他施了一种迷魂咒,镇住了黎力的魂魄,他自己的魂魄并没有附身,随时都可以出窍离体。
他不着急夺舍,这有两个原因。
一是白弗对他讲过雪原修士的情况,所有奴部的金丹祭师都被下了镇血咒,他当初与白弗谈拢合作时已经打定主意,如果白弗引来的是主部祭师,他会立刻夺其肉身,大杀四方。
但假如是奴部祭师,那么在咒语解除之前,他绝对不会尝试夺舍,这是让性命受制于人,他宁死不会做。
二是因为他解除镇血咒需要较长时间。
他师门祖传一套歃血功,能够净化修士体魄,祛除血脉咒语,他早年出于兴趣修了此功,还曾使用一头妖奴来印证此功威力,可惜行功数月都未破掉奴印,他就半途而废了。
在他行走天下以后,血脉从未遭过污秽,他再没有施展过此法,就渐渐遗忘掉。
这次遇上白弗他才重新想起来。
他先在白弗身上运转了一次心法,确实具备减弱镇血咒的威力,并以此取信了白弗,但歃血功到底能不能把镇血咒祛除干净,他实在不敢保证,百分百一定就能成功。
出于这两点缘故,他仅仅是暂时制住了黎力肉身,并不敢现场夺舍。
刚才他在丁醒与裴隆面前释放的金丹后期修为,实则是他损耗魂力施法的结果,目的是为了惊退丁醒与裴隆。
他口称需要吞噬金丹,恢复修为,但那必须要夺舍结束后才行。
以他现在的状态,即使杀掉丁醒与裴隆也用不上。
所以在他探知黎力中了奴咒一刻,就没打算与丁醒两人拼斗。
局势貌似也正朝他预料中发展,丁醒与裴隆都以为他夺舍了黎力,跳脚就开溜,丝毫不敢恋战。
但他还是错估了丁醒。
裴隆是真的在狂逃,但丁醒仅仅是佯装。
那白弗也不是省油的灯,一见劝不动他,飞身冲向丁醒与裴隆:“既然前辈不愿出手,那我就自己与他们打斗,反正放任他们回去,我部落要陷入灭顶之灾,不如与他们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