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醒并不清楚当年呼延萝赠送玄藏丸的内情,但是有这一颗灵丹做掩饰,他修为突飞猛进就有了完美理由。
他进阶玄胎也是水到渠成。
其实细细想来,自从丁醒在十二岁时得到那一枚古怪叶虫,导致道途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他从不以此为炫耀,而是步步为营,韬光养晦。
这种低调行为,让他无论遇上什么灾祸,都能化险为夷,也常有福运傍身,他的月纸门与篆卦神通全是因此而来。
甚至他想隐藏自己冲关玄胎的真实原因,根本就不需要自圆其说,伊继才这些同门会自动发挥想象力,替他找到一个滴水不漏的说辞。
丁醒自然是顺水推舟。
“伊师兄所言极是!”丁醒在卷尘山时,还没有资格称呼师兄,但一朝筑成玄胎,强的可不止是法力。
他趁机找伊继才打听当年的往事:“呼延师姐的赐丸情分,恩同再造,我理应登门拜谢,伊师兄,呼延师姐是在宗门吗?还是随你一起来了冰华山?”
伊继才听了他的话,脸色变的古怪起来:“难道你不知道她在哪里?这不应该吧!呼延师妹与石师弟一块重返月纸门,专程赶去救你,你没有碰见他们?”
丁醒摇头:“我是自己从禁制当中逃出来的,离开之前,不曾见到他们。”
虽然没有碰上,但这两位同门总归是没有漠视丁醒,等两人从月纸国回来,丁醒仍旧要登门拜访,聊表谢意。
他把此事暂时按下,准备追问伊继才,当年四人从禁制出去,被桓家修士狙击,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导致四人一去不归。
但是不等他开口,伊继才先一步转过脸,又蹲下身,去查看那位银铠女修的伤势。
这女修的肩膀被打的血肉模糊,她自己疗治不住,伊继才取出一颗药丸,递她手里,一边给丁醒介绍:“这位是千锤炉庄的牧野玲师姐,已经与我定了婚约,今年年底会举办婚宴,丁师弟,到时请你赏脸参加!”
丁醒笑道:“这是大喜事,小弟一定到场恭祝。”
他心里却在想,琼台派的所有内门弟子,在练气期与玄胎期时,宗门严禁弟子之间忽结道侣,如果谁敢贪恋凡间烟火,立刻逐出内门,贬回各自仙庄,包括巍国七派都是这种规矩。
伊继才忽然要结亲,这意味着他已经被逐出琼台派的主脉了。
这事其实与丁醒有关。
伊继才心知隐瞒不下去,他就和丁醒交了老底:“当年,咱们采泉成功,离开湛青禁制时被一伙修士给缠住,我与伍师妹、呼延师妹、石师弟联手,原本可以击退他们,把丁师弟你救出来,谁知道这伙修士请来一尊金丹修士,他出手一击,直接打崩伍师妹的肉身,根本就来不及营救!”
丁醒闻言暗有唏嘘,想不到伍媛芳在四年前已经死了。
伊继才想起当年那一战,仍旧心有余悸:“我与呼延师妹、石师弟结伴逃回卷尘山,但是没有你引路,连番遭到妖兽攻击,途中被一群毒蝎困住,石师弟不幸中了蝎毒,我与呼延师妹护着他突围,结果失了散,回到宗门后,石师弟竟然告我状,说我不顾同门之情,把他抛弃在蝎窝里,哎,我是被蝎群追的迷失方向,他是冤枉了我。”
这可一点不冤。
伊继才担心带着石翻是累赘,有可能连累他丧命山中,所以才自己逃走。
不过在外游历时,宗门并没有强制要求同门之间拼死救援,所以伊继才的行为根本称不上罪过,但他在宗门没有靠山,石翻怒而上告,他当天就被剥夺嫡传身份,贬回了宝芝药庄。
像他这样的弟子,一旦被贬,结丹就几乎无望了,宝芝药庄的修行环境太差,而且常年要耽误在琐碎的俗务里,伊继才心灰意冷下,有了成亲念头,正好千锤炉庄的牧野玲相中了他,与他一拍即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