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朱翊镠也知道,李太后与陈太后肯定要问这个问题。
无论如何,他也逃不过去。就像他必须对李之怿解释清楚一样。
再难解释也必须得解释。
且还不能模糊蒙混过关。
所以,朱翊镠稍一沉吟,缓缓说道:“母后,娘,这件事还得从孩儿决心拯救张家拯救大明说起……”
“等会儿,拯救张家?哪个张家?”李太后忙问道。
“娘,当然是张先生家。”
“可他家如今落得如此下场,镠儿又谈何拯救呢?”李太后满脸的疑虑。
“娘,孩儿已经料到大哥要抄张先生的家,所以提前都做好了准备,若非如此,大哥此举少说也要害死张先生家十几条人命。”
陈太后听了不明所以。她只听说了张居正长子张敬修当时奋笔血书,险些自尽身亡。
但李太后去江陵城一趟,她知道张鲸与邱橓领队抄张居正家到来之前,张家上上下下全被关在荆州城的张大学士府,若非提前做好准备,估计都得饿死饿晕一些人。
所以李太后点了点头,对朱翊镠所言深信不疑。
因为重点是解释郑妙谨的问题,所以朱翊镠对拯救张家的事一笔带过,重新拉回正题上:
“孩儿还料到郑淑嫔会被大哥选上九嫔妃之一,而郑淑嫔绝非一般女子,深得大哥的宠信,大哥正是因为她迟迟不肯立太子,以致于引发长达十五年的国本之争,耗尽了我大明的诸多心力。本来大哥就力不从心,让我大明王朝陷入风雨飘摇之中,如此一来,更是让我大明江河日下,从此一蹶不振。”
李太后:“……”
陈太后:“……”
两个人都是问号脸,显然对朱翊镠这段话如坐云雾,没听明白。
还是李太后反应较为敏捷一些,她沉默片许后问:
“镠儿刚才所说,都是未曾发生的事儿,而只是一种预测吗?”
“嗯。”朱翊镠点点头。在两宫太后面前,他倒是不担心说服力的问题。
倘若此刻面对的是别人,这种话他说都不敢说,拿未曾发生的事作为自己行为依据,显然说服力不够。
“郑淑嫔的确不简单啊!”陈太后亲眼所见郑妙谨如何挟持万历皇帝,因此这时候感慨地说道,继而话锋一转,“可镠儿的话,我还是没听明白。尽管我相信镠儿的预测极其准确,可镠儿为什么牵扯到国本之争呢?”
“母后,如果孩儿不插手,那郑淑嫔为大哥生下孩子,而大哥又不肯立常洛为太子,将来只想立郑淑嫔的孩子为太子,可这不合规矩礼仪,指定要遭到朝臣的反对,大哥什么性子,想必母后与娘也清楚,且不说他不喜欢常洛,又岂肯轻易服软认输?结果一拖再拖,长达十五年之后才得以解决。所以,孩儿必须阻止这件事。”
“镠儿的意思是,你从你大哥手中将郑淑嫔抢了过来?”陈太后不解地问,“可既然如何,当初为何让她选为嫔妃而不直接占为己有?难道镠儿那个时候就有取而代之的心吗?而且还有个问题,倘若我与你娘不支持你取而代之,那郑淑嫔怎么办?心在你这儿,人却在你大哥那儿,岂不是乱,乱套了?”
陈太后差点儿说“”,但临时发现不妥,于是改口“乱套”。
“郑淑嫔人也不在大哥那儿,侍寝的根本不是她。”朱翊镠如实回道,“大哥去翊坤宫,因为郑淑嫔与孩儿的关系,所以大哥几次临幸都是另外一位姑娘,可惜不久前被郑淑嫔杀害了。”
“这件事娘听着糊里糊涂的,也不想追究下去了。只想问镠儿一句,郑淑嫔如此厉害,那以后镠儿还要将她留在你身边吗?”李太后单刀直入地问。
“娘,在对待郑淑嫔一事上,孩儿其实欺骗了她,对不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