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兄弟俩互相提防着,说句大实话,镠儿比钧儿更聪明,更能折腾,尽管镠儿说没有觊觎大统之心,可钧儿会怎么想?朝中大臣又会怎么想?”
“娘娘是怕,怕潞王爷与万岁爷争夺皇位?”付大海弱弱地道。
“不是争夺,皇位已是钧儿的,是怕镠儿抢夺。以镠儿的聪明才智,他哥哥虽是皇帝,可也不是他对手。”
“可是娘娘,潞王爷从来没有说要抢夺皇位啊,且潞王爷心志并不在此,他只想做一个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人。”付大海一个劲儿为朱翊镠辩护。
李太后摇了摇头道:“想做一个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人,那只是镠儿一厢情愿的想法。不是你想做就能做成。正所谓怀璧其罪,镠儿如此聪明,脑子里鬼点子又多。他是没有觊觎大统之心,可其他人怎么看呢?万一都希望他坐上龙椅,身不由己怎么办?”
“……”付大海沉吟不语。
李太后接着幽幽言道:“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不能看着他们发生冲突。”
“发生冲突?可是娘娘,万岁爷不是很宠爱潞王爷这个弟弟吗?”
“那只是表面。”
“娘娘,潞王爷决定下来的事儿,以他的性子,绝不会更改。”付大海道,“如此一来,千里迢迢,奴婢怎样才能将潞王爷安全送到江陵城呢。”
“这的确是个难题,所以要找付公公先商量来着。让镠儿自己回江陵城,他肯定不答应。先头想走,不放;现在不想走,赶都赶不走。如果采取强制性的措施,那途中除非将镠儿关起来,否则将一刻不得安宁。”
付大海点点头,表示同意,但随即细声细语地更正道:“娘娘,即便将潞王爷关起来,以他的性子,也将一刻不得安宁。况且如果由奴婢相送潞王爷,又岂敢关将他关起来?”
“但镠儿必须尽快离京。”李太后态度坚决地道,“我有一个很不好的预感,倘若镠儿离京迟了,后果不堪设想。”
“潞王爷自己愿意离开就好办了,现在的问题是:潞王爷不愿意走,而万岁爷又不放。牛不喝水,按着它的头,也不会喝的,没辙。奴婢以为,此事需要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商量出一个好方法,固然最好。可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再拖很有可能就会出乱子。哎——”
说着,李太后又深深叹了口气,面含凄苦,接着感慨地说道:“镠儿那么聪明,也不知他到底怎么想的?难道就没有感觉到危机、危险了吗?”
“奴婢以为,潞王爷应该想到了,只是潞王爷行事一向出人意表,他即便想到了,也不一定愿意妥协。”
“嗯。”李太后思绪飞驰,感觉脑子里还是有点乱,不好使。
彼此沉默了会儿。
李太后接着道:“反正无论如何想办法一定要让镠儿尽快离京,而且不能让钧儿知道。付公公好好想想,我也一直在想到底采取各种方式最合适。”
“明白。”付大海点点头。
李太后道:“今天对付公公说了很多话。付公公不会一走出这个门,朝将这些话都告诉镠儿吧?”
“请娘娘放心,奴婢当然不会。”付大海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膛。
“好!那付公公先下去。尽快想出一个好办法来吧。”
“是。”付公公应声而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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