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镠还以为是李太后,李太后却以为是他!
看来另有其人啊。
朱翊镠说道:“娘,孩儿是想过敲打敲打伴伴,毕竟为二姐选驸马这事儿实在太让人生气,可孩儿有何能耐鼓动在京所有官民?”
李太后点点头,喃喃地道:“也是,不过娘也并非想着就是你,而是想着你借助你母后或是皇兄的力量掀起舆论对冯公公施以压力。娘还准备去问你呢!”
“娘,不是孩儿。”朱翊镠再次确定地道。
“娘相信你。”李太后沉吟,忽然道,“莫非是你母后或皇兄?”
朱翊镠没有立即言声,而是想着,陈太后应该不至于吧,她虽然对冯保颇有微词,但现在已经不管事了,否则也不会让他带信让李太后警示冯保。
那,莫非是万历老兄?
可在一天时间内掀起如此浩大的舆论,也太明显了呀!但凡有点觉悟的,都会想到肯定是有人暗中推波助澜。
按照理推断,极其善忍的万历老兄不会如此迫近地打击冯保,毕竟张居正还在呢。
所以,想了想后,朱翊镠如是般道:“娘,孩儿认为绝非母后,或许也不是皇兄。”
对陈太后,朱翊镠几近有十足的把握,毕竟陈太后只适合镇场子而不会玩心机;但对万历老兄,他还是保留意见,以猜度的语气。
李太后看似也同意朱翊镠的观点:“那会是谁呢?”
想到通过舆论的手段打击冯保肯定大有人在,可有这个能耐且有这个胆儿的却寥寥无几。
且不说能耐,有几个敢与冯保叫板?而有此能耐的,无非就是陈太后、李太后、万历皇帝、张居正几个,勉强可以算上朱翊镠、张鲸和申时行几个。
扳着手指头数,好像也就这么多吧,还能有谁?
首先排除陈太后和李太后,张居正肯定也得排除,申时行与张居正是一路人同样得排除,朱翊镠觉得万历皇帝的可能性亦不大,而他自己又没有干,那最后只剩下张鲸的嫌疑最大了。
张鲸是司礼监仅次于冯保的第二号人物,又是冯保的死对头,觊觎冯保的位置已久,有足够的理由打压冯保的威信。
只是这次的动作如此之大,张鲸真的不感到害怕吗?以他目前的实力还不足以对抗冯保。
况且,张鲸与冯保也还没有到那种冰炭不相容的地步。
母子俩正自寻思,见付大海心事重重地进来禀报道:
“娘娘,潞王爷,奴婢听说梁桂的儿子梁邦瑞昨晚吐血身亡,梁桂亦上吊自杀了。”
李太后一惊:“怎会这样?”
付大海回道:“具体什么情况奴婢也不清楚,但那个梁邦瑞,潞王爷和奴婢都是见过的,本就病入膏肓,无药可治,他面色惨白,肺都会随时咳出来似的,瘦得活像个猴子,属于重度痨病患者,吐血而死并不奇怪。”
李太后“哦”了一声。
但付大海接着话锋一转:“然而奇怪的是,奴婢听说,昨晚冯公公府上的大管家徐爵带着人去了梁桂家。可奴婢又听说,徐爵他们当时并没有对梁氏父子怎么样,只是训斥一顿后便离开了,但梁邦瑞就在那晚吐血而亡是事实,梁桂上吊自杀亦是事实。”
“靠!这下伴伴真的偷鸡不成蚀把米,摊上大事喽了。”朱翊镠讶然地道。
他本是想敲打冯保的,可谁知牵一发而动全身,都快打到冯保七寸上了。
关键他也没出手啊,而且已经逐渐偏离他的预想。现在凭他一己之力恐怕控制不住态势了。
“是啊,潞王爷说得没错!”付大海附和道,“如此一来,即便冯公公与徐大管家没有对梁氏父子做过什么,也很难以自圆其说了,这怕是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