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瞪圆了眼睛,心中更气。
既然不知道,你来费这个话做什么,这不是搅扰本太子的布局吗?
若是那奸细还在和李泰联系,这消息不就走漏了吗?
却也只能先把这个话题放下,总不能让他说的更多给李泰做嫁衣吧。
“太子殿下,你一定要相信臣弟,臣弟真的是为了你着想,才这样说的,只是,我也是根据自己的经验推测的,并不知道真正的眼线是谁。”
“这事,要是想调查清楚,还得从长计议。”
李泰连连求饶,诚惶诚恐的样子,李承乾也让了一步。只要能把他安抚住,承乾并无意在这个问题上多祚纠缠。
“怎么个从长计议的法子,你说说看。”他拿起一块羊腿,递给他,李佑惶恐着接下来。
李承乾忽然发怒,还疯疯癫癫的,还真把他吓得够呛,他低头缓了好一会,才有些找到了感觉。
“太子殿下,要说这从长计议呢,自然是我的一些想法,还都仅止于想法而已。”
“若是殿下下定了决心,我才敢说出来,要不然,这样的话题,还是不要挑起更好。”
“下决心?”
“下什么样的决心?”承乾明知故问,把头伸向李佑,李佑会意,轻轻附耳说道:“当然是扳倒李泰了。”
承乾咧嘴一笑:“你原来也存着这个心思。”
“那太子殿下的意思,是愿意联手了。”李泰探问道。
他今天冒险过来,等的就是一句话。承乾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坐到了他的身边。
“接着说。”
接着说,那好吧,我就接着说吧。
开弓没有回头箭,李佑也深知这一点,只得循循善诱。
“要想扳倒此人,只靠太子一个人是不成的,现在,魏王在父皇那里是最得宠爱的,说句太子不爱听的话,那份宠爱,就连你我加一起,也追赶不上。”
李承乾长叹一声,眼神瞬时就暗淡了一些。
“若是没有那一晚的事情,一切都还好说,可现在你被禁足,不得外出。显然,父皇的气,一时半刻是消不下去的,这种情况下,他会越看魏王越顺眼,他做什么事都会受到父皇的喜爱,他又惯常是那副能说会道,八面玲珑的样子。”
“太子可知道,那魏王已经向父皇进言,要编写括地志,父皇已然应允,并且许诺要人就给人,要物就给物,全力保证他的编写工作。”
“太子殿下,这样的事情若是任由他发展下去,这朝廷上所有有能力的大臣,不就都要流向他那边去了。”
“太子殿下,你能放任这样的事情吗?”
“若是事情真的这样发展,殿下又将如何自处?”
“恕臣弟直言,臣弟尚有退路,俯首称臣罢了,可殿下你呢?”
“你又能怎么办?”
声声质问让李承乾心有所感,李泰长期骑在他的头上,夺走了父亲的宠爱,抢走了他的光环,又在朝臣那里获得了那样好的名声,人人都夸他有才学,有能力。
好的都是他的,背锅的永远都是自己。
身为储君,他无法和英明神武的父皇相比,终日生活在他的伟大的光环之下,李承乾心情越来越郁结。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同样的一件事,人家稍稍一用力就全是称赞,可轮到自己,无论你如何努力,如何存了善心,到最后,永远都得不到好处。
故而,李佑的话,深深的打动了他。
若说就在刚才,他举着手杖各种表演的时候,他还根本不相信李佑,而现在,他却有些动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