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锦羽一脸恍然,顿觉自己迟钝的有点丢脸,便借倒茶的机会掩饰尴尬。
“您是刚到吗?我记得客栈里已经没有上等厢房里,我下去再要一间普通的,您就住在这间吧。”叶锦羽双手把茶水放到他身前,说罢便往外走。
厉隋一把拉住她的手腕,纤细柔软的触感,让他心里生出一股奇异的感觉。他轻咳一声,感受到对方在挣扎,急忙松开手。
以前搂搂抱抱地也接触过很多次,但不知为何,现在便是不经意触碰到对方身体的任何部位,哪怕是隔着衣服,也让他心里有种莫名地激动和慌张。
“咳,我问过了,客栈里已经没有多余的房间……”厉隋的目光在屋子里逡巡一圈,最后定在不远处的软榻上,故作稳重地说道:“出门在外没有那么多将就,还像上次去微嵇城一样,我睡在软榻上便可。”
叶锦羽的背脊一僵,震惊地望着他。
他、他、他说睡哪儿?
不可以,那怎么可以,以前她是不知道侯爷就是韫玉,就算两个人住在一间屋子里她也不会乱想。
但现在她知道了,怎么可能还会像上次那样,心安理得的和他住在一起。
“这、这不妥,那次是无奈之举,是为了演戏,这次怎能还委屈您挤在软榻上。”叶锦羽惊慌地往门口退去,不停摆手,“我再下去看看,说不定又有房间了呢。”
话音落地,迅速转身打开屋门,突然对上一张热情的笑脸。只见之前接待她的伙计此刻提着一个食盒,对她行礼道:“看来小人过来的正是时候,这是这位公子吩咐的膳食,还热乎着小人这便为二位摆上桌。”
叶锦羽愣怔地看着伙计丝毫不奇怪侯爷的存在,更不奇怪他俩待在一间房里有何不妥,手脚麻利地在桌子上摆好四菜一汤以及两碗米饭。
“公子、夫人慢用,有任何吩咐尽管唤小人便是,那小人就不打搅二位用膳了。”伙计笑吟吟地说完便要退出去。
叶锦羽回过神,忙道:“等等,你搞错了……”
伙计停住脚步,厉隋上前右手轻轻按在叶锦羽的肩膀上,成功打断她的话,随即对伙计说道:“无事,夫人在与我闹脾气,你且退下吧。”
伙计看到叶锦羽脸上的表情的确不太自然,两腮微鼓,面色微红,顿时就相信了。
“唉,小人瞧着夫人也是通情达理之人,公子哄一哄便无事了。”伙计说完这句话便迅速离开了,还不忙贴心地把门关上。
叶锦羽看着重新关上的屋门,恼羞成怒地拍掉肩膀上的手,转身瞪过去,“侯爷是演戏演上瘾了是吗,这次又是什么理由需要我配合您?”
厉隋接收到她的目光,放佛在警告他,要是没有正当理由就休怪她不客气了。
“没有理由,也不需要锦羽配合演戏,你本来就是本侯的女人,同本侯住在一起不是很正常吗?”厉隋挑眉,成功看到女子身上的气焰因为他的话一点点降低,最后化为让人心疼的无奈和认命。
他心头猛地一痛,眼神微颤,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正想开口挽救,叶锦羽已经苦笑着坐了下来。
“您说的对,吃饭吧。”
厉隋懊恼皱眉,坐到她身边,开口解释:“我是想告诉你,我们本就是非常亲密的关系,无需演给外人看,更没有轻视你的意思。”
叶锦羽抿嘴微笑,几分礼貌几分疏离,但笑意未达眼底。
厉奕眉头皱的更深,面对她这么冷淡的态度,突然也没有了说话的欲望。
这一夜,两个人各怀心思,睡得都不太安稳。
次日醒来,该做的事情还要照旧去做。叶锦羽努力忽视他们之间流动的异样氛围,吃过早膳,便乘马车去往城南的迦南寺。
寺庙很好找,叶锦羽站在庙门外看了一眼便觉得这里很熟悉,进入庙门往四周逡巡一圈,顿时就更确定了。
迦南寺和梦里的不妄庙简直一模一样。
“去后殿看看。”叶锦羽低声对旁边的侯爷说一声。
厉隋没有意见,随她一起过去。
这次当叶锦羽看到“功德殿”三个字时,已经没有任何意外了,她觉得就该如此,没有才更奇怪。
“我亲外婆应该就被供奉在此处。”叶锦羽又小声对厉隋解释一句。
厉隋扬眉,示意她进入看看。
不过,叶锦羽没有在里面遇到梦里遇到的小沙弥,而是看到大殿的蒲团上跪着一个人,仔细一看还有些眼熟。
“表、表哥?”叶锦羽惊讶地望着那个上香的男人,尽管已经极力压低声音,但在这个安静的大殿里,还是很容易就引起了对方的注意。
祁观语上完香,起身看过来,在看清楚他们的时候亦十分惊讶。
“表妹,侯爷?”祁观语一顿,才想起来向厉隋行礼,随即问道:“你们怎么也在这里?”说完,又狐疑地打量两眼厉隋,似是猜测到了原因。
“表哥,你刚刚在祭拜谁?”叶锦羽万分震惊,梦里遇到的妇人现在变成了表哥,莫非表哥也知道她母亲的过往?
“祖母的一位故人,我也不认识。”祁观语对她解释道。
叶锦羽握了握拳头,一切都和梦里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