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画出了端敬候府,琉璃已在马车上等着她。
见她出来,琉璃一脸关心,“小姐,您今儿的好感度刷的如何?小侯爷被您感动了吗?”
凌画揉揉眉心,“累死了。”
琉璃不怎么心疼,“您说您,何必呢?就算要刷小侯爷的好感度,也没有必要这么劳心劳力吧?您使点儿计谋,不就得了?”
凌画无奈,“宴轻聪明着呢,赐婚之日,我对他用的那些计谋,都被他识破了,若不是我提前跑去陛下面前给他要了汗血宝马,送礼送到了他心坎上,就冲我这么麻烦,遇到刺杀连累他,他敢进宫让陛下收回赐婚圣旨自此之后跟我没关系。我哪里还敢对他再用计?”
琉璃唏嘘,“宴小侯爷不傻嘛!”
凌画失笑,“他本来也不傻。”
琉璃不解,“那怎么有些事儿他办出来,看着就不怎么聪明的样子?”
“比如?”
“比如跟秦三公子搭台唱戏?被您算计喝醉酒签婚约转让书?答应娶您接了圣旨赐婚?”
“悯心草,给纯善之人才有用。”凌画笑,“他善良。”
琉璃感慨,“善良的人可真多!”
比如一直等着小姐悔婚的许少尹,比如婚没毁前就看上了宴小侯爷的自家小姐,比如为了自己悔婚不惜坑了宴小侯爷跳火坑的秦三公子,比如一心一意做纨绔见了女人就躲的宴小侯爷!
凌画伸手掐她,笑骂,“坏丫头!”
讽刺谁呢!
琉璃躲开,不甘落后,“坏女人!”
口是心非!
二人打闹了一会儿,凌画没力气地指指自己肩膀,琉璃意会,动手给她捏捏肩捶捶背,松松筋骨。
马车来到京兆尹大牢,提前得了消息的许子舟已在等候。
见凌画来了,他微微颔首,领着凌画走进天牢。
天牢阴暗,许子舟亲自提着灯,在头前带路,同时叮嘱凌画小心。
凌画应了一声,跟在他身后。
那四个死士分别被安置在四间牢房里,躺在地上的草席上,凌画看了一眼,回头示意琉璃,琉璃从怀中拿出今儿上午刚刚制作出来的解毒丸,在许子舟打开牢房门时,走进去分别喂了四人吃下。
凌画对许子舟道,“这解毒丸连着吃十日,这四个人的毒便能解一小半,既然他们左右都是死,也不用费心用更麻烦的法子给他们将毒全部清除干净,只要让人醒过来,能开口就行。”
许子舟懂,点点头。
“有椅子吗?”凌画觉得,既然要做样子,让东宫紧张,她怎么也要在这天牢里待一两个时辰再出去,做出全力施救这四个死士的样子来。
许子舟点头,说了句“稍等”,便走了出去。
不多时,他带了两个人进来,这两个显然是他的亲信,一个人提着一张桌子,一个人搬了椅子,而许子舟的手里拿了茶壶等器具。
凌画扫了一眼,笑,“多谢许少尹!”
许子舟请凌画入座,给她倒了一盏茶,又从袖中拿出一盒棋,“左右待着也是无事,凌小姐善棋吧?虽然在下棋艺不精,但对弈消磨时间也是能做到的。”
“行啊!”凌画没意见,闲着也是闲着。
于是,两名亲信守在天牢门口,琉璃提着灯在一旁围观。凌画和许子舟二人你来我往对弈起来。
一连三局,凌画全赢。
许子舟笑着拱手,“姑娘的棋艺太高深了,在下不是对手。”
凌画没有赢棋的居傲,笑着说,“我小时候就由三哥教我下棋,三哥师承棋疯子李臻言,毕生棋技都传授给了他,哥哥学他十成,我也就学了七成。”
许子舟自然听说过李臻言,一辈子钻研棋道,连家也不成,逮住人就下棋,走遍天下,只为寻找对手,后来被他徒弟打败,含笑九泉。
不过没人知道他的徒弟原来是凌云深。
他佩服,“云深兄不入朝,真是可惜了,以他之才,宰辅之位。”
凌画摇头,“朝局波云诡异,三哥眼睛里揉不下沙子,不适合入朝。他自己也知道,所以,三年前陛下让他入朝,他给推了。”
许子舟想想凌云深的脾性,也笑了,“倒也是。”
凌画看看时间,三局棋也没过去多久,还得再待会儿,出去太早了,东宫也不见得重视,毕竟,死士中的毒没那么好解,盘问审讯也没那么容易。
许子舟也知道,看了看时间,试探地问,“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凌画看着他,“不是太为难之事,你就说。”